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顧涼的生活卻並沒有什麼不同,每天都是看書,吃飯與睡覺。
她記憶力好,加之看書的速度很快,這一段時間,藏書閣的書都已經被她看了一大半了,她跟哥哥說時,哥哥還不相信。
經過池塘,顧涼發現荷花開得正盛,想起自己曾在《菜園小記》中看到過一道菜,名為芙蓉羹,有清火祛熱之效,正適合此刻的天氣,趁著哥哥不在,便想著為他做一碗,也證明一下自己確實看了很多書了。
輕輕脫下鞋襪,顧涼踏進池塘,池塘水並不深,隻到她的小腿,顧涼摘了些許荷葉、蓮蓬,又摘下開得最盛那朵荷花。
“何人在那?”顧裕澤今日回府,正打算去清園看看二弟,卻發現前方池塘裏有個白影。
猛的聽到聲音,顧涼的第一反應就是逃走,她還不太習慣見到生人。
待顧裕澤走近時,池塘裏早已沒了人影,隻有滿池的荷花輕輕搖曳,四下一看,卻瞥見池塘邊有一雙白底繡花鞋。
拾起來細細端詳,這做工不像是普通丫鬟穿得起的……
另一邊,顧非清一回到顧府便向藏書閣而去,找了一圈竟然沒見著顧涼,忙拉了喜兒來問,沒想到喜兒卻說顧涼今日根本沒去藏書閣,於是他又跑去清園。
“非清。”
剛要進清園,卻與大哥撞上。
“大哥,你怎麼回來了?”
“許久沒回來了,就想看看你,你這般慌慌張張,出什麼事了嗎?”
“呃,那個……”怎麼辦?他還沒準備好告訴大哥顧涼的事,他哪知道大哥會一個招呼不打就回來了?
顧裕澤意味深長一笑,他來這裏時聽下人說非清不知從哪裏帶回了一個女子,本是不信的,如今看他這反應,再加上剛才那雙繡花鞋,難不成真有此事?
“哥哥,你回來了?”
正此時,響起了一個清脆又稚嫩的聲音。
顧裕澤側頭一看,眼神中閃過毫不掩飾的詫異。
“小涼?你怎麼弄成這樣了?”顧非清一回頭,便看見顧涼臉上東一塊西一塊都是灰,身上也是髒兮兮的,裙角似乎還沾了泥。
“你的鞋呢?”
顧涼發現哥哥身旁多了個陌生男子,而那男子正盯著她的腳看,連忙將腳藏進裙擺裏,臉頰微微泛了紅,她記得哥哥曾經告訴過她,女孩子的腳是不能隨便露出給外人看的。
“不怪她。”
顧裕澤變戲法般掏出一雙鞋,顧非清一看,這不正是他給顧涼買的嗎?怎麼會在大哥那裏?他們已經見過麵了?
“進去說。”不等顧非清發問,顧裕澤已經先開口了,說罷便向屋內走去,路過顧涼身邊時,腳步頓了一會兒,微微打量女子之後,輕輕將鞋放在顧涼腳邊。
三人在屋內交談了許久,顧裕澤也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所以顧姑娘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了?”顧裕澤淡淡抿了一口茶,目光直達顧涼眼底,看似隨意而漫不經心。
可顧涼卻從中感覺到了試探與懷疑。
“是的。”毫不猶豫應下,顧涼語氣堅定。
“大哥,你就別問那麼多了,總之,顧涼以後就是我們顧家的人了。”
“就算我答應,你覺得爹娘能答應嗎?”
顧非清沉默了,本來他就不敢保證爹和娘一定會接受顧涼,現在聽大哥這樣說,心裏更加沒有底了。
“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非清,你照顧好自己。”
“知道了,大哥。”
最後深深凝視一眼顧涼,顧裕澤嘴角微微動了動,有些話呼之欲出,但看到非清如此在乎這個女子,原本到嘴的話化作一聲輕輕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