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應白走後,顧涼才開始認真思索他剛才說的那番話。
應白說她睡了三天,而安惹之前曾叮囑過她,每三天須得服下一顆玉瓶裏的藥丸。
三天已經過去,她的身體卻並沒有出現什麼異常。
在懷中摸索一番,所幸,即便經曆了沙塵暴,那玉瓶依舊完好無損,並未丟失。既然如此,那她還是吃一顆吧,她相信,安惹之所以那樣說,定是有他的原因的。
伸出手時,顧涼卻愣住了。
她的手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猶如覆上了層層冰霜,看起來頗為瘮人。
趕緊吃了一顆藥丸下肚,沒過多久,她的手總算是恢複了正常。
顧涼在心底暗自捏了一把汗,真慶幸剛才應白去取水了,要不然,她這幅樣子,會嚇到他吧。
安惹說得果然沒錯,隻是顧涼不明白,為何會這樣?
如今,除了哥哥,她又多了一個心心念念的人,她很怕,畢竟擁有的越多,就越害怕失去。
真希望那些不好的事情都發生在夢裏,她隻願她在乎的人能夠平平安安。
……
在沙漠裏找出路是件極為不易的事,除去烈日炙烤不說,就連一雙腳踩在沙地上,也是燙得厲害。
顧涼和應白相互扶襯著,日頭正盛,直教人看得眼冒金星,口唇幹得厲害,卻也別無他法。
這茫茫沙漠,方圓十裏之地,連顆草都沒有,更別提有水源的綠洲了。多虧顧涼進入禁地之前,在路上尋了些吃食,要不然,就算不被渴死,也會被餓死,可那點吃的,又夠他們兩人吃幾天呢?
“你何苦來救我,還要陪我遭這般罪?”
應白歎息一聲,終究是他太自負,沒將寧楚腰放在眼裏,才落得如此地步,還連累了顧涼。
“我隻是一直疑惑,你為何會被寧楚腰所挾?”
“她哪裏有這本事,是我一時疏忽,著了姬暮遙的道。”
“姬暮遙?他又是誰?”
“他是西夷大祭司,一直在找你。”
“我不曾與他見過,也不認識此人,他為何要找我?”
“這也是我所疑惑的,你我顧府分別之後,都發生了何事?”
“我也不知,到達顧府的當日,我便被一夥蒙麵人抓走,他們什麼也沒說,後來我便遇到了安惹,他說這一切都是一個叫南宮煜的所安排,你認得此人嗎?”
“南宮煜?自然是認得的,他可是西夷三皇子,既然如此,他就更沒理由抓你了。”
“這麼說,那姬暮遙是與南宮煜一夥的人了。”
“不,姬暮遙是大皇子的人,而西夷大皇子卻與三皇子不睦多年,本來你與西夷皇室扯上關係就已經奇怪,如今,還被兩位皇子盯上,隻怕事情沒那麼簡單。”
顧涼沉默,聽應白這樣說,她也知曉了事情的厲害,可是,若是連應白都覺得棘手,那她豈不是……
“你無需擔心,既然有我在,便不會讓你獨自承擔。”
“嗯。”顧涼答得隨意,心早已飄到不知什麼地兒去了,應白說這話,算是與她定下了誓言嗎?
忍不住笑出聲來,待反應過來時,便看見應白一臉怪異地瞧著她,他的皮膚有些幹燥,乍一看,還真是滄桑了許多,再看看這四周,似乎他們的處境很是艱難,她這時候笑出聲來,大約是有那麼幾分不合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