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搬走。”
麵對著走進來的薛度雲,我此刻特別地嚴肅認真。
我覺得我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別鬧。”
薛度雲走到我麵前,伸手想抱我。
我用力推開他,堆積的怒火在我的胸腔裏橫衝直撞。
“我沒有鬧,讓她搬走,哪怕給她租房子,買房子,甚至請個保姆伺候她,我也不想再跟她呆在一個屋簷下。”
房中靜得出奇,連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
薛度雲盯著我,眉頭皺得很深。
“你別逼她,她是一個有些極端的姑娘,我怕她做傻事。”
我心裏淒淒,出口的聲音輕顫,“那你就不怕我做傻事?”
薛度雲微低下頭,輕聲一歎,“你不會。”
我笑得很苦澀。
“為什麼覺得我不會?因為我表現得不夠瘋狂,不夠脆弱?”
薛度雲兩手叉腰,嘴唇咬得很緊,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不就是一隻貓?明天去給你重新買一隻就是了。”
我嗬嗬冷笑,“相處久了是有感情的,哪有那麼容易喜新厭舊?”
“度雲哥,沈瑜姐,你們怎麼了?”一個怯怯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薛度雲進來的時候沒有關門,所以我們吵架的內容應該完全被南北聽去了,她卻裝傻地問怎麼了,其實看到我們爭吵她心裏已經樂壞了吧?
薛度雲對我冷下臉,陡然提高了音量。
“沈瑜,有話直說,不要含沙射影。”
他完全不在南北麵前給我留一點麵子,那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為什麼會覺得含沙射影?是不是連你自己也覺得你是喜新厭舊的那一類所以才會對號入座?”
薛度雲仰著下巴,緊鎖著眉頭,再開口時聲音軟下來,顯得特別無奈。
“為什麼要這麼累?沈瑜,記不記得我說過,你很簡單,不像別的女人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所以跟你呆一起會覺得很輕鬆。為什麼如今要讓彼此這麼累?”
我當然記得,我和他領證的前一天晚上,我問他為什麼是我,他這樣告訴我的。
我悲涼地看著他,“如今跟我呆在一起累了,所以你後悔了?”
薛度雲咬著下唇,過了好一會兒,他說,“都冷靜一下吧。”
丟下這一句,他轉身大步離去。
聽著下樓的腳步聲,關門聲,啟動車子的聲音。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南北還站在門口,這會兒薛度雲已經走了,她當然不屑再演戲了,這會兒抄著手得意地看著我,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我走過去,重重將房門關上,隔絕了那張得意的臉。
片刻,門外的腳步聲遠離。
終於安靜了,我連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走進浴室去洗澡。
洗完澡我鑽進被窩,準備睡覺,手機響了。
薛度雲發來一條短信,隻有四個字。
想了想,我也給他回了四個字。
回完信息,我縮進被窩裏睡覺,反而比前些天睡得踏實。
按照生理學上的說法,應該是吵架過後,體內的垃圾被排除了,所以睡眠質量高了。
我是被吵醒的。
睜開眼睛時,天已經亮了。
隱約傳來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