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那些打了紅圈兒的都已經被輸出去了?
怎麼能賭得這麼大?薛度雲為什麼會參與這麼大的賭?
賭桌上氣氛緊張,我一個字也不敢問。
緊接著,薛度雲又連輸了好幾把,那光頭都贏得樂開了花,一直在笑,笑得很張狂。
坐在一邊的江楓抄著手,對於這個結果沒什麼明確的態度,一副旁觀著的姿態。
地圖上隻剩下最後一塊地方,雲天國際大廈。
我突然站起來,拉著薛度雲的胳膊。
“不賭了。”我說。
我想拉著薛度雲走,可他卻一動不動。
“賭不賭就看薛總一句話,我當然不會強人所難。”對麵的光頭淡淡地說。
薛度雲輸了這麼多,臉色卻半點兒未變,伸手撈住我的腰,順勢讓我坐在他的腿上。
“怕不怕我一無所有?”他在我耳邊輕聲問我。
我盯著他堅定搖頭,“我不怕,你也不會一無所有,你還有我。”
薛度雲先是一怔,隨後笑了,是真開心的那種笑。
“沈瑜我告訴你,就算我一無所有,我也可以東山再起。”
我當然相信。
看到他這一刻的笑容,我突然覺得即使輸了也無所謂了,無論他是不是一無所有,他都是那個魅力無窮的薛度雲。
薛度雲對光頭說,“最後一把,我用雲天國際大廈賭我剛才輸出去的所有,包括那個U盤。”
他提到U盤,我往對麵看了一眼,這才注意到,光頭的麵前放著一張U盤。
那U盤裏到底裝著什麼,值得薛度雲賭上所有?
光頭爽快說好,他一路贏下來,似乎是認為老天爺都在照顧他,自信地以為這最後一把也一定沒有問題。
我卻悄悄地替薛度雲捏了一把汗。
那麼多把都輸了,這一次幸運之神會眷顧他嗎?而且,這個賭場似乎是那個光頭的主場,這賭是否存在不公平性,有沒有做手腳,都很難說。
不過我不把那份緊張表現出來,我不想讓我的緊張影響到薛度雲。
牌已經發到薛度雲手中,他隨手就拿起來,那份隨意讓人一點兒也不覺得他是在進行一場有可能從天堂墜入地獄的大賭。
光頭還沒開牌,薛度雲就將牌扔在了桌上,淡淡地說,“大得過我算我輸。”
光頭看向薛度雲丟的那三張牌,原本臉上的那份得意頓時垮下,臉色大變。
其他幾人也是驚訝地瞪大了眼,江楓看著那幾張牌,也是頗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看著他們的表情和反應,我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
好一會兒,光頭將手中的牌丟下,喪氣地說,“最後一把讓你贏了去,算你運氣。”
贏了?我完全不敢相信,像做夢一樣。
薛度雲站起身,慵懶地看著光頭,似笑非笑。
“不好意思,讓你空歡喜一場。”
光頭臉皮抽了兩下,拿起桌上的那個U盤,正色道,“願賭服輸,東西你拿去。”
旁邊一個人接過U盤,過來遞到了薛度雲手裏。
薛度雲接過,看著光頭說,“我想你也是懂江湖規矩的,這個東西,我不希望看到有第二份。”
光頭也站了起來,清冷地笑道,“薛總不愧是打下南城半壁江山的人,心思足夠縝密,我魯三兒別的本事沒有,可薛總也別低瞧,我自然知道混江湖講一個信字,你們走吧。”
我到現在都還沒回過神來,手卻已經被握住。
薛度雲二話不說牽著我就往外走,快要走出門時,卻有兩個人衝上來,把原本打開的兩扇門關了起來。
我一下子緊張了。
薛度雲的手指摩挲著我的手心,像是在安撫我,他淡定地回過頭。
“這是什麼意思?”
這一次魯三兒沒有說話,倒是江楓從椅子裏站起來,緩步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含笑拍手。
“薛總的這場賭驚天逆轉,倒是贏得漂亮,不過薛總與我之間的約定沒忘吧?”
薛度雲冷冷地說,“言出必行,忘不了。”
江楓點頭,“我相信薛總,自然是說話算數的,我讓人送你們出去。”
薛度雲拉緊我,大步走了出去。
穿過陰暗的走道,穿過嘈雜的地下賭場,走到那道紅漆木門口,正在接電話的那個守門男人乖乖地把門打開了。
進入電梯,我們終於從負三層回到了地下車庫。
直到薛度雲開車離開地下車庫,車子穿梭在夜幕下的繁華都市,我都仍然覺得剛才的經曆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開了好一段,我才終於從剛才那場驚心動魄中冷靜下來。
車子在十字路口停下。
“離姓江的遠一點。”耳旁突然響起薛度雲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