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冬!”
那冬背上不斷擴散的鮮紅,成了這世上最絕望的顏色。
匕首被拔出,刀尖滴著血。
男人準備再插第二刀的時候,那冬轉身一個回旋踢,直接將那人踢倒在地上,匕首也哐當一聲落了地。
那冬頂著背上的刀傷,依然戰鬥力頑強,幾個男人幹脆一擁而上。
有的時候真的沒有什麼公平,也沒有什麼道義,就好比此刻,他們幾個大男人一起圍攻一個受著傷的女人,也沒覺得羞愧。
那冬拚盡了全力在阻止他們靠近我,可她到底是血肉之軀,幾個男人下手又狠,那冬最終還是被他們打倒在地。
“別打了,我知道你們是受人指使,她給了多少錢,我給雙倍,隻要你們把我們送去醫院,我立馬兌現。”
我忍著腹部的劇痛,拚著最後一絲力氣與他們談判。
“去醫院?送你們上西天還差不多。”
他們得意洋洋地俯視著我們,打倒我們兩個女人似乎很有成就感。
“你們要多少?開價。”
這一刻錢對我來說不是最重要的,隻要能保我肚子裏的兩個小生命的平安,我什麼都可以不要。
聽我這麼說,這幾個男人互看一眼,似是心動了。
我疼得渾身發抖,卻還努力保持著冷靜,繼續說服他們。
“我們死了對你們沒有好處,你們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我老公也不會放過你們。你們如果願意放過我們,我可以給你們很大一筆錢,夠你們下半輩子過好日子。”
話剛說完,我就感到一股熱流從下-體湧了出來。
我知道,我的羊水已經破了,要是再耽誤下去,孩子就沒命了。
我一把拽住離我最近的那個人的褲腿,“求求你,快送我去醫院。”
那人一抬腿,踹了我一腳,在準備踹第二腳的時候,遠處傳來了警笛聲。
“警察來了,快走,估計這娘們兒肚子裏的孽種也保不住了。”其中一個說。
他們溜得很快,我在劇烈的疼痛中意識越來越模糊。
後來,我似乎被抱了起來。
救護車急促的鳴笛聲不絕於耳。
“沈瑜,撐住!”一個焦急的聲音喚著我。
短短四個字,卻是令我眼淚一滾而落。
是我的錯覺嗎?
為什麼我聽見了薛度雲的聲音?
在混沌的意識裏,我感覺有很多人圍著我,我聽見金屬的器具不斷放入瓷盤的清脆聲音。
一直有一隻寬厚的手掌握著我的手,那溫暖的觸感如此熟悉。
“產婦的情況很危險,羊水已經沒了,宮內大出血,現在大人和孩子隻能盡力保住一個。”
這個很嚴肅也很權威的聲音應該是為我主刀的醫生。
“保大。”我聽見一聲堅決的回答。
“您太太懷的可是龍鳳胎啊。”醫生忍不住提醒。
“我說保大。”他的聲音堅定且不容置疑。
不,不能!
他為什麼不要孩子,他怎麼能不要孩子?
難道他不知道,這兩個小生命是他嫡嫡親的骨肉嗎?
“老婆,你堅持住,你想說什麼?”
他貼在我的耳畔說話,聲音很清晰。
我吃力地想要睜開眼,可看到的影子是模糊的,隻有手心的溫度是真實的。
“薛度雲,孩子是你的,你不能不要他們。”我虛弱地說。
“我不要孩子,老婆,我隻要你,你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他固執地抓緊我的手,這會兒全失了往日的鎮定。
聲音裏驚慌,害怕,無助,所有的情緒複雜交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