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四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我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
床上傳來酣聲,奎四已經睡著了。
我收起水果刀,在床邊蹲下,抖著手拉開他的外套。
天知道我有多緊張,心都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兒。
果然,他的腰上別著一把槍。
我一邊小心地去取那把槍,一邊不時察看奎四的動靜。
雖然起先我確實在那杯酒裏下了料,但是我不確定藥效能有多好,有多久。
萬一他中途突然醒過來,就糟了。
終於,槍取下來了。
我大鬆了一口氣,將槍放進包裏,輕步退出了房間。
問了幾個服務員,我找到了廚房,準備了幾杯酒。
剛好幾個服務員過來端酒,我暗自觀察了一下,把其中一個女服務員拍到一邊,塞給了五百塊錢,讓她把這幾杯端到董哥那一桌。
我從前一直生活在社會的底層,所以非常了解他們的心理,端一下酒就可以掙五百塊錢,這就跟天上掉餡餅似的。
她當即收了錢,端著酒去了。
我隨後回到大廳。
這會兒有好幾個人坐在薛度雲身邊,在與他說話。我不方便接近,隻能找了另外一個位置先坐下來。
董哥那桌其他幾個兄弟都在開心吃喝,隻有董哥比較謹慎,桌上的酒他一口沒碰,一直以一種仇視的目光盯著薛度雲的方向。
過了一會兒,音樂聲突然停了,主持人宣布由主辦方奧美百貨的董事長講話。
那是一個長得圓頭圓腦的男人,一臉橫肉,脖子上戴著很粗的金鏈子,說話也是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
其實他瞧著一點兒也不像一家企業的董事長,穿著打扮,舉手投足那架勢倒是很像黑幫老大的感覺。
講完話,下麵一片附和的掌聲。
這位董事長下台來,與那些主動上前去奉承他的人碰了碰杯。
看似其樂融融,但我知道今天晚上不會太平,所以心情一直都不輕鬆。
等我再一轉眼,那董事長也離開了,不知去了哪裏。
大家繼續吃喝的吃喝,跳舞的跳舞。
這一派的詳和,很像是暴風雨來臨前最後的寧靜。
沒一會兒,我看到老楊突然起身離開了。
大廳裏的人不時走動,結交著自己想結交的人。
隻有薛度雲,這會兒依然還坐在原處,悠閑地品著杯中酒,似乎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那個先前和薛度雲跳過舞的女人坐在了他身邊,纖纖玉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又沿著他的肩膀緩緩摸到他的胸膛上,想勾搭他的意思很明顯。
薛度雲自始至終沒有正眼瞧過那個女人,不客氣地掀開了她的手,一副生人勿近的冷竣氣場。
那女人雖是不甘,卻也不敢再自討沒趣,起身離開了。
董哥身邊的那幾個兄弟像是喝醉了一般,一個個地癱在沙發上,隻有董哥,依然如一隻瞄準了獵物的蒼鷹一般,端坐如鍾,對於現場的混亂視若無睹,隻望著薛度雲的方向。
突然,所有的燈滅了,整個大廳陷入一片黑暗。
大廳頓時一片嘈雜聲。
不過幾秒的時間,燈又亮了。
然而,薛度雲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