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荊棘鳥(2 / 2)

吸了一口,那股煙頓時直往喉嚨和鼻腔裏鑽,辣辣的,很熏人,我被嗆得直咳嗽,眼淚都快咳出來了。

薛度雲站起來給我拍背,一邊拍一邊發笑。

我很窘,伸著舌頭,覺得喉嚨好難受。

好不容易緩過來,我把煙還給他說,“我沒覺得有哪裏好啊,為什麼會有癮?”

薛度雲接過我剛抽過一口的煙,又坐回了椅子上。

“抽煙啊,有時候抽的不是煙。”

“是寂寞!”我接口。

他笑了,把煙銜在嘴上,他沉默了一會兒,取下煙,望著夜色盡頭說,“就好比喜歡一個人,真要說有哪裏好好像也說不出來,但就是讓人無法自拔。”

我望著月色下他近乎完美的側顏,幽幽地說,“你說的是我嗎?”

他回過頭來,望了我一會兒,說,“你說呢?”

我說?

可我從來都沒有真正看透過他的心。

他抽完手中的煙起身,對我說,“回房吧。”

之後我們躺回床上,隔著兩個孩子,我仍然能聞見他的呼吸裏殘留著的淡淡的煙草味兒。

很奇怪,我剛才嚐試過,煙的味道並不喜歡。可是他口中的那種煙味兒卻很令我沉迷。

第二天清早,天剛蒙蒙亮,我被音樂聲喚醒,薛度雲已經不在床上。

我起身下床,打開門,尋著聲音朝樓下走去。

走到客廳,客廳的落地門大開著,我看見院子裏站著一個穿著白襯衣的背影,手裏抱著一把吉它。

我想起我曾經做過這樣一個夢,夢裏,他就坐在院子裏,抱著吉它在唱歌。而現在這個場景幾乎與那個夢相重疊。

我狠狠地揪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痛!不是夢!

他立在晨曦裏,背挺得很直,指尖弦動音起。

我一步步走出客廳,望著他的背影,眼眶狠狠熱了起來。

我仍然記得很清楚,在很早以前的某一天,我動了這把吉它,他變了臉。當時什麼都不知道的我真的覺得好委屈。而卓凡和許亞非都說,因為南溪,他不願意再拿起吉它來。

然而此刻,他在彈吉它。

或許是感應到背後的人,他緩緩地轉過身來,麵對著我。

指尖微頓之後,他再次彈起,同時,用他那獨具魅力的嗓音唱了起來。

“今天我,寒夜裏看雪飄過,懷著冷卻了的心窩飄遠方……”

他一開口,我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我捂著嘴,眼淚流過我的手背。

我曾真的以為,我不會有機會聽到他彈吉它唱歌了。

他微微仰著頭,唱起這略顯滄桑的歌曲,眼睛裏隱隱閃著淚花。

我想他心裏一定很苦,特別苦。

如果我還不能夠理解他,那他要怎麼辦才好呢?

落下最後一個音符,他望著我,我想我此刻一定哭得像個傻逼。

他拿著吉它,唇角彎起一個苦澀的笑容。

太陽正從他的背後緩緩升起,他的身影映在晨光裏。

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穿著白襯衣,抱著一把吉它,此刻卻像是一個正值青春的少年,擁有著帥氣的外表,和一個多愁善感的靈魂。

我淚流滿麵的奔過去,抱住了他,將臉狠狠地埋在他的懷裏。

“對不起!”

他將吉它背在背後,抬起我的臉,眼角濕潤,帶著微笑地問我。

“好聽嗎?”

我點頭。

他望著我的眼睛,喉結滾動,聲音嘶啞地說,“如果你喜歡聽,我願意為你唱。”

此刻我的耳朵變得異常地感性,他說的每一個字在我聽來都很感動,都會讓我忍不住鼻酸眼熱。

“我一直喜歡一個樂隊,喜歡了很多年,它的名字叫荊棘鳥。”

他有些動容地吻了我,我感到有熱熱的東西流在了我的臉上。

他的嘴唇在顫抖,口中纏綿輾轉間,也有一種澀澀的苦。

一個吻結束,我們並肩站在院子裏,看太陽升起來。

“當初你們那個樂隊為什麼要叫荊棘鳥啊?它是一種怎樣的鳥?”

薛度雲把吉它放在一邊,摟著我,手指輕輕摩挲著我的肩膀。

“荊棘鳥,終生都在不停地飛翔;它臨死的時候,會找尋一棵荊棘停下來,把自己釘在最長的那根刺上,留下千古絕唱,所以它叫荊棘鳥。”

我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樣一種鳥,心裏震撼又覺得這名字太過悲情。

“先生,太太!你們快看!”

客廳裏突然傳來羅姐驚喜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