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離第二次找到了我,還把父親搬了出來。
他坐在我對麵,翹著二郎腿。
“我本來是不想來的,是爸讓我跟著你學經商的,你怎麼著也得給我個總經理的位置吧?我好歹是你弟弟。對我太苛刻,別人怎麼看?”
既然他對總經理的位置感興趣,我不介意讓他嚐試,隻要他肯改邪為正,我願意栽培他。
南北的新劇發布會,我帶著沈瑜去了。本是一場普通的發布會,沒想到南北和沈瑜會一起失蹤。
其實在發現她們失蹤的那一刻,我的第一反應是耿老大。我不確定耿老大是否知道了我的底細,但我有種懷疑。
後來調取了酒店內外的監控錄像,發現了把她們帶走的人和那輛麵包車,根據線索,確定了她們所在的位置。
還好這一次有驚無險,不過卻讓沈瑜知道了U盤的內容。
其實知道也沒什麼,當初不說也是害怕她多想而已。不過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她表現得很平靜,也很懂事,沒有無理取鬧,而是站在我的角度,南北的角度去分析問題。
看到那麼善良的她,我真的很欣慰,也很感動。
今年公司年會,聽取了員工意見,去了度假山莊泡溫泉。
我有心叫上了黎落和趙雷,我想我有必要製造機會近距離了解這個人。
警方一直懷疑他跟山東的一起販毒案子有關,而且我注意到他比較愛吃麵食,這是北方人的特性,就越發印證了我們的猜測。
可趙雷是一個很深沉的人,很會隱藏,談話看似隨意其實他非常謹慎,很難從他的言語裏聽到更多的信息。
後來沈瑜去給南北送燒烤,卻在懸崖邊上與她發生了摩擦。
其實沈瑜去的時候,我也是存著擔心的,沈瑜年齡比南北大,卻比她單純,又太善良,所以我和黎落趕去了,正好看到南北想往懸崖下跳,被黎落給及時拉了回來。
南北當時情緒不太穩定,我也能理解,畢竟那個視頻揭開了她的傷疤,對她來說也確實十分殘忍。
我安慰著她,把她送回了房間。
知道沈瑜可能心裏又有了疙瘩,我挑了一套泳衣,讓服務生去把她叫到溫泉池這邊來。聽說泡溫泉可以釋放身體裏的負麵情緒,希望是真的。
她在換衣間裏換脫衣服半天沒出來,等我敲門進去時,視線定在她身上,就有些移不開了。
她大概是喝了不少酒,呼吸裏帶著酒氣,連帶著皮膚都泛著紅,瞧著實在誘.人,我很快就有了感覺。
那天我確實攔著沈瑜去阻止黎落和趙雷發生關係,我隻是覺得大家都是成年人,更何況人家是夫妻,又你情我願,怎麼好去幹涉?
後來黎落父親的公司欠了巨債,他甚至自殺,被卓凡及時送到了醫院。
這件事我沒幫忙,一是真心覺得他的公司挽救下來意義不大,再者我確實是想引蛇出洞。
轉眼到了小年夜,我知道沈瑜不願意與父親一起吃年夜飯,但她卻勸我去,說了一大通為人子的道理。
她的善解人意讓我的愧疚又鑽了出來,父親當初對她們家做的那些那麼罪孽滔天,又怎麼配得到她的這份善良和理解?
吃飯的時候,溫碧如姍姍來遲,看起來病怏怏的。一坐下就開始嘮叨,說她自己從來身體都很好,沒怎麼生過病,一定是那座墳的風水克了她。
她其實側麵指責的是我,怪我不該把那塊地給了江楓。但聽見她這一席話,反應極大的卻是她的親兒子。
薛離將筷子往桌上一摔,溫碧如都震住了。
“人吃五穀,生百病,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不就天氣涼了感冒了而已,誰一輩子不病個幾回的?拉不出屎還怪毛坑了?”
薛離當著我的麵這樣吼她,溫碧如麵子過不去,也覺得很委屈,臉都紅了。
“阿離,你怎麼能跟媽這麼說話呢?”
薛離氣得幹脆直接起身走人。
“阿離,阿離,吃團圓飯呢,你去哪兒?”
溫碧如叫他他頭也不回。
父親也是拿他沒有辦法的樣子,歎了口氣。
“他這脾氣這麼大,你也該好好管管了。”
這頓飯我本就沒胃口,再勉強坐下去也沒意思。剛好我接到南北經紀人的電話,說她情緒不好,一直在哭,我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去往南北住的酒店裏,房間隻有床頭開著昏暗的小燈。南北蜷縮在沙發上,長發蓋住了她的臉。茶幾上擺著紅酒和酒杯,屋子裏滿是酒氣。
我腳步不輕不重地走進去,走到她麵前。
南北緩緩地抬起頭來,視線從淩亂的發絲間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