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怎樣,沒有照顧好她,讓她一個女人懷著孩子還要辛苦打拚,就是我身為丈夫的錯。
在醫院照顧她的那幾天,我才發現她真的變了很多,或者說成長了很多。
她更加果敢,也更有想法和主見。
所以我後來想起她懷孕期間對她的虧欠,我就時常這樣安慰自己,至少磨煉也給她帶來了收獲。
但同時,看到她的成長,我的心中又有些擔心,擔心她不需要我,我知道我的這種擔心是極為自私的。
“我必須學會不依賴。”她說。
我說,“那如果有一天我落魄了,我來依賴你,好不好?”
我當時說的是真話。
我想像假如有那樣一天,我是不介意在她麵前放下自尊的。
出院以後,我努力做好一個丈夫該做的。這一個月,我放下了一切,圍著她轉,圍著孩子轉。
我們之間的裂縫仿佛在慢慢愈合,但有些事情始終放在心裏沒有過去,從她的態度上我能看得出來。
比如我吻她的時候,她並不回應。我想要她的時候她會抗拒。
我不能強迫她,或者說我是不敢,我害怕讓好不容易收攏的裂口再撕開,隻能把這一切交給時間。
我隱隱覺得,她的心裏有個大疙瘩,我們之間的矛盾並不像我所想像的那麼簡單。
我拋下南城的一切,陪了她三個多月,臨走的那天晚上,我們吃了一頓飯,隻有我們兩個人。
那晚我承認,我是帶著目的,故意由她喝醉的。
喝醉了以後她哭了,終於卸下鎧甲,露出從前柔弱的一麵。那樣的她令我很心疼。
我緊緊把她摟在懷裏,她的眼淚,她似泣似訴的聲音,她所表達的不舍統統折磨著我。
我既心疼,又欣慰,我知道,她心裏是有我的,她還愛著我,隻是那份被刻意修改過的錄音,是她心裏打不開的結。
我終於克製不住要了她。
見到她那麼脆弱,那麼誘.惑,我根本克製不住。沒在一起快一年了,我真的想她想要發瘋。
趁她睡著以後,我找到了她手機裏的那條錄音,把錄音導出來,在電腦上重新剪切合成成為正確的語序。
清晨,天還未亮,她還在熟睡中,我不舍地吻了吻她的額頭,給她蓋被子,離開了酒店。
到了機場候機時,天已經亮了,我給她發了一條短信,告訴她答案在電腦上。
雖然我暫時不能給她安穩,但我得把這個疙瘩解開,不能讓她一直不快樂。
離開了三個多月,公司堆積了很多的事情等著我去處理。
明明才分開,就已經開始不舍。每次打電話,都不想掛斷。
她每天發孩子的照片過來,我都能看到,兩個孩子一天一個樣。
原本我是打算去青港陪他們母子三人過年的,可是由於突然有了緊急任務,不得不滯留南城。
大年夜,奧美百貨舉行一個遊輪patry,而據可靠消息,他的交易將在遊輪上進行。
也是在那段時間,我們發現了疑似董輝的行蹤。
董輝逃了十年,我依然深刻記得當初抓住董威時,他轉身離開時看我那仇恨的一眼,我想,他是回來複仇的。
在公司裏呆到很晚,我和老楊計劃好一切。
我知道,今晚可能是驚險的一晚,結果怎樣,無人知道。準備出發前,我給沈瑜打了個電話。
“老婆,我想你。”
其實當時,我是當最後一通電話來打的。因為我不能保證當天我可以全身而退。我還想通過視頻看看孩子,可惜她說孩子睡了。
當天晚上,我和老楊上了遊輪,其實裏麵已經安插了很多便衣警察。
我看到了董輝,雖然這十年來他的變化不小,但因為實在印象深刻,所以一眼便認了出來。
我假裝不動聲色,因為當天晚上的主要目標是奧美百貨。
沈瑜的出現是我最大的意外。
其實她去洗手間的時候我就認出了她,沒有任何道理,也許實在是對她太過熟悉吧。
抓捕計劃已經開始,董輝也一直監視著我,我沒有機會再去提醒她。可我怕她受牽連,於是我讓老楊去斷電5秒,趁機離開了大廳。
之後沈瑜果然跟來,我把她塞進房間裏,讓她在裏麵好好呆著,因為風暴就要來了。可她到底還是不聽話。
那晚董輝豁出去了,抵死反抗,他是衝我來的,可沈瑜替我擋了那一槍。
在等待她醒來的過程中,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讓她一個柔弱的女人用血肉之軀替我掃那顆子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