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誓不為後(2 / 2)

若是換位思考,今天進來的是孟氏,柳瑤是廢後,那孟氏進來的那一刻柳瑤已經表現出恨不得扒了對方的皮,飲了對方的血的怒火和仇恨,而不是像孟氏一樣仍舊雲淡風輕的行叩拜之禮,就連頭上的發絲都是一絲不苟。孟氏表現出來的淡定讓柳瑤心驚,同時也佩服赫連睿的眼光。

赫連睿當年登上帝位,在選後的事情上頗費腦筋。久不在朝堂,對於哪家的女子賢良淑德一點都不知道。當時的赫連睿其實根本沒有立後的心思,因為他的皇後隻能有一個,那便是柳瑤。可奈何朝中勢力複雜,一個新登基的皇帝根本就抵擋不住外麵來勢洶洶的攻勢,一個個都想將自己的女兒送到宮裏做皇後,更有那些早就在朝中培植了不少勢力的皇子也在蠢蠢欲動,就等著赫連睿選錯了外戚,而準備奪宮,將赫連睿從帝位上拉下來。

在那種情勢下,赫連睿不得不將選後這件事當做一件大事來對待,為了安撫住那些蠢蠢欲動的不軌之心,赫連睿便在大殿上擺開了架勢,接連選了幾十個女子入後宮,算是來者不拒。那些大臣在朝堂外日日盼著希望立後的消息傳出來,但都如石沉大海,那些女子自從入了後宮就與外麵斷了聯係,大臣們見不到自己的女兒,要想再送人入宮,手裏也沒有了適合的女子,全都剩下庶出。

赫連睿的計劃並沒有能拖延很長時間,終於在赫連睿第一千遍說出正在仔細斟酌的時候,那些大臣終於按耐不住,全都爆發了,逼問赫連睿到底要選誰為後。

在赫連睿的沉默中那些大臣一個個千斤巨石如打在棉花上,激不起一點反彈。在赫連睿沉默後的好長一段時間過後,那些不甘心的大臣新一輪的攻勢又來了,既然嫡女已經全部送入宮中了,那就隻有庶女了,孟氏便是在那個時候被選入宮的。

孟氏的父親是當年為夏朝立國汗毛功勞的大臣,早在赫連年在位的時候,先皇便下有旨意,無論哪朝哪代誰做皇帝,都必須讓孟氏的女子為妃,所以孟氏在當時也算是一個頗有實力的外戚。被先皇封為淮陰侯,代代世襲。

自赫連年開始,淮陰侯的家族便漸漸的沒落了,家中人丁稀少,而淮陰侯已經年邁,算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隻剩下一個龐大的空殼在支撐。雖然毫無實權,但淮陰侯這三個字卻誰也不敢褻瀆,隻要淮陰侯說一句話,拿在平章城也是能讓朝堂抖上幾抖的人。

赫連睿選後所有的朝臣都急著把自己適齡的或者隱瞞真實年齡的女子送入皇宮,淮陰侯久不問朝堂,況這一輩也就剩下兩個閨女,嫡女已經送入朝堂為妃,就剩下一個庶女正當年齡。又因淮陰侯府日漸式微,外強中幹,也沒有了爭權好鬥之心,所以這一次並未選女入宮,宮裏已經有了一位妃子,再入宮已經毫無意義。雖說宮裏有伴可以互相照應,但所能幫的也畢竟有限。

赫連睿聰慧異常,豈能看中淮陰侯府這個為強中幹的外戚所送的女兒?所有人都不看好,就連淮陰侯府的人自己都放棄了。

誰料,赫連睿最後偏偏看中的淮陰侯府的孟氏,選她當了皇後。

借用《紅樓夢》裏的一句話:“一個是閬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瑕,若說無奇緣,今生偏又遇著她,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虛化……”

真是應了《紅樓夢》裏的這段話,雖然赫連睿不是賈寶玉那般的會討女孩喜歡,但孟氏也不是林黛玉那般的孤高自許。他們兩個一個是帝王,一個是碧玉,但卻有一個共同點,那就都是庶出。不似寶黛一樣出身高貴,皆為嫡出,家裏又是當做寶貝一樣的疼愛。而這兩位卻都是沒人疼沒人愛的。

卻又偏偏都是出於漩渦之中,遭受種種磨難,又不得在一起。寶黛是兩心相悅,惺惺相惜,恐怕若不是赫連睿先遇見柳瑤一步,這心思恐怕也放在孟氏這個賢淑的女子身上了。至於孟氏後來確是形勢所迫,如此行事也怪不著她。林黛玉父母雙亡,寄人籬下,翻騰不起什麼來,好歹這孟氏還有一個外表強大的娘家以及一個當妃子的姐姐。不過孟氏的這個姐姐可不是嫁給了赫連睿而是先皇赫連年,如今已經出家去了,這孟氏也算是孤家寡人了吧。

這孟氏既未入宮,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兩人如何相識的,這又是一段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