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喬若瑄生氣地扭過身子,其實她知道普天成剛才跟誰在一起,她對丈夫的監控一直沒停過,宋瀚林得知後,警告過她,但她根本聽不進去,反而變本加厲,她將一件秘密武器安插在了普天成身邊,普天成到現在還蒙在鼓裏,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她掌控中。
妻子如此固執,普天成也不好多說什麼,他哀怨地看了妻子一眼,默默進了書房。
人是不能失去權力的,特別是對權力操控慣了的人,一旦大權旁落,不但會失去方向,而且會失盡做人的樂趣。普天成從妻子身上深刻地認識到這一點,借此而提醒自己,好好把握吧,千萬不可被權力拋棄。
大河集團像一根刺,狠狠紮在了普天成心上。這根刺一下兩下拔不掉,但高速公路建設絕不能出事,這是大原則。普天成原想請示一下路波,趁這段時間自己不是太忙,計劃外下去一趟,對吉廣高速還有另外兩條正在修建的高速路做一番視察,他想用這一行動點醒大河公司,讓他們不要太掉以輕心,有些東西疏忽不起。計劃都想好了,普天成又放棄了直接麵對路波的打算,他把副秘書長曹永安叫來,針對當前高速公路建設中存在的問題,講了一通大道理。曹永安是明白人,之前他跟著周國平,是常務副省長周國平的專職秘書長。周國平出事後,曹永安著實難過了一陣子,按說那次國平副省長下去,作為身邊人,他也要陪同的,臨出發前他老父親的病又犯了,國平副省長得知情況,主動提出讓他去醫院陪父親,這才逃過一難。當然,曹永安難過的不是這些,他是難過自己的處境。本來他在省政府秘書處是僅次於於川慶的二號人物,也有一人之下數人之上的權威與體麵。周國平一出事,他的處境一下變得艱難,好像跟他自己出了事差不多,幾個對他一直不太滿意的副秘書長包括辦公廳副主任鞏學瑞等蠢蠢欲動,大有瞬間取代他的架勢。於川慶本來跟他關係不錯,兩人一向配合得好,可在那段時間,於川慶的態度變得令他不可琢磨,於川慶一變,省長路波的態度也馬上變了。他在秘書處賦了一段時間的閑,主動去找路波,想問問對他的安排。路波隻給了一句話:“先好好把過去工作總結一下吧,下一步怎麼安排,我說了不算,如果你自己有什麼打算,可以向組織提出來。”這話明顯告訴他,他是沒有下一步的。萬般無奈之下,他主動去找普天成,想讓普天成通融通融,看能不能在下麵哪個市替他找個位置。那段時間普天成正在運作自己的事,可能已有幾分把握,笑道:“你急什麼呢,不會有人把你從秘書處趕出來吧?”就這一句話,立刻讓他吃了定心丸。某種程度上,普天成的話比路波的話管用,普天成說不會趕出來,可能真就沒人敢把他趕出來。於是他調整心態,精神抖擻地工作起來。不久之後,普天成就榮升為常務副省長,接替國平同誌工作。普天成到政府這邊後,在秘書的選配上還犯了一陣猶豫,對專職副秘書長,卻一點沒含糊,直接就道:“還是永安同誌吧,他跟了國平同誌那麼多年,應該有經驗。”如果說曹永安以前對普天成有的隻是尊敬,現在就又多了一份感激,這份感激沉旬旬的,用語言根本無法形容,隻能以加倍工作竭誠服務鞠躬盡瘁來報答。
曹永安很快草擬了一份工作報告,呈給普天成,普天成看完,衝曹永安說:“你拿去給川慶,讓他請示一下省長,如果省長那邊再沒其他重要安排,我們就抓緊下去一趟,蹲在辦公室裏心不踏實啊。”曹永安當然知道拿給於川慶是什麼意思,於是他捧著報告,先找到於川慶這裏,如實將普天成的話重複一遍。於川慶起先有些為難,感覺自己直接找路波不太合適,畢竟常務副省長下基層督察,不是一件小事,也不是路波一句話就能決定了的。思慮了一會,還是硬著頭皮去了路波辦公室,將普天成的意思還有工作報告一同呈給路波。沒想路波看完,隻道了一句:“天成同誌確實在開創新風啊,剛督查完又要下去,這種精神實在可貴。”說完,拿出筆,在報告上畫了一個圈,簽了一個“路”字。
這個圈便牢牢地裝進了普天成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