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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東燃心裏暗暗叫苦,這次葉小霓來搞工程,他想躲都躲不開,也不能躲,這可怎麼辦呢?

揣著一顆不安的心回到家,葉小棠橫陳在沙發上,臉上陰森森地貼了一塊麵膜,厲鬼一樣躺在那兒。孟東燃嚇個半死。葉小棠這樣做已不是一次兩次,有時孟東燃外麵應酬完回到家,沙發上會躺著一個半人半鬼的怪物。最可怕的一次,孟東燃有次病了,發高燒,睡得昏昏沉沉,半夜起來上廁所,葉小棠貼了麵膜正好從衛生間出來,跟孟東燃撞個正著。孟東燃媽呀一聲,魂都飛了。家裏時不時地冒出這麼一個怪物,孟東燃苦不堪言。後來他再三跟葉小棠講,以後美容到美容院去,你這樣子遲早會把我嚇死。葉小棠咯咯一笑,一點不當回事:“沒見識,不就一張麵膜麼,有哪家女人不做的?再說了,你以為我愛這樣啊,還不是為了你。”葉小棠說著很是嫵媚地衝自家老公笑了一下。

女人總有女人的邏輯,女人的大半時間是在跟自己過不去,她們把折騰自己當成一種樂趣,意誌堅定無怨無悔,三天減肥兩天祛皺,早上粉白晚上保濕,比做任何事都固執而且充滿信心。更可怕的是她們堂而皇之將這一切都歸罪於男人,還不是為了你啊,這幾乎是每家妻子的口頭禪。其實有哪個男人在乎自己妻子臉上多幾塊雀斑身上多幾塊肉呢,天仙女又能怎樣,男人還不是照樣吃裏爬外?男人的野心在外麵,但男人的成就感永遠在自己妻小身上。

孟東燃從驚慌中定下神來,試探著走過去,問:“哪兒不舒服?”

葉小棠擺擺手,示意自己不能說話,然後又指指電視櫃,孟東燃這才看見,電視櫃上擺了一大堆化妝品,葉小棠蒙在臉上的麵膜隻是其中一種。孟東燃無奈地望著那堆奢侈品,心想不知又是哪位好心人孝敬了葉小棠這個。如今送禮的花樣是越來越多,俘虜了不了官員,就在夫人身上打開缺口,這堆烏七八糟的化妝品,價格不菲。裏麵有個品牌孟東燃熟悉,小姨子葉小霓用的就是這個牌子。

二十分鍾後,葉小棠揭下臉上的麵膜,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說:“老公,快看看,這次效果怎麼樣?”

孟東燃應付似的看了一眼,道:“不怎麼樣。”

“好好看看嘛,這麵膜是我新認識的一位朋友送的,人家那張臉,才叫光滑濕潤啊,粉嘟嘟的,愛死人了。”葉小棠嬌滴滴的樣子一點看不出剛才她生過什麼氣,就像一新婚少女,正嗲著勁兒衝老公撒嬌呢。說著話,葉小棠捧起茶幾上的鏡子,仔細觀察剛剛美過容的臉。

“我說你到底怎麼回事,一陣風一陣雨的?”孟東燃心裏好不窩火,葉小棠越來越沒個正形,四十幾歲的女人了,說話做事跟玩童一樣。

“什麼怎麼回事?”葉小棠眨巴著眼睛,同時不忘拿手指輕輕在臉上按摩。前幾天她剛剛花五千多塊錢取掉鼻翼兩側兩塊碎小的黑痣,生怕那兒再長出什麼。

“我是說電話,你打電話到底什麼事?”孟東燃一看葉小棠並不知道葉小霓來了,心裏輕鬆下來。

“哎呀,你不說我倒把這事忘了。”葉小棠尖叫一聲,站起身,她總是這麼誇張,一件小事往往能讓她渲染上百倍。孟東燃正準備洗耳恭聽,葉小棠卻拉起了哭腔:“老公,怎麼辦啊,我重了半斤,剛才路過養生堂我不想稱,怪那個死胖子,非要拉我稱,這樣下去我可怎麼活啊,老公?”

死胖子是養生堂藥店老板娘,一個四肢發達頭腦非常簡單的女人,跟孟東燃一家都熟,平時愛開玩笑,她最大的願望就是世界上的女人都變得跟她一樣強壯。她老公曾經在區上給孟東燃開過幾年車,現在見了孟東燃還畢恭畢敬。

“你呀……”一聽是這事,孟東燃歎了一聲,竊喜著往書房去了。隻要不是為葉小霓,一切都好說。可是過了沒五分鍾,葉小棠的尖叫聲又響起來:“老公快來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