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陳友諒會同意?”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就說為他收籠舊部,陳友諒自然高興,等人馬到齊後,就由不得他了。”
“你這算盤是打得挺精,但願不要弄巧成拙,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惹來殺身之禍。”
“隻能這樣主動掌握自己的命運,不然就是任人宰割。”倪文俊信心十足,“明天我就向陳友諒提起此事。”
次日,倪文俊主動去拜會陳友諒說:“大元帥,我一家人已來多日,承蒙照顧,心中頗感不安。”
“這就是相爺的家,何須如此過謙,若還有招待不周之處,盡管提出,陳某定當改正。”
“元帥這樣說,更讓我無地自容了。”倪文俊轉入正題,“我想總要為元帥做點有益的事,漢陽那邊還有我的舊部,派出人去,估計還能招回幾萬人馬,統歸元帥調遣,我也算沒有白吃幹飯。”
“如此甚好,我出馬匹錢糧,相爺招回多少算多少,不要太當真。”陳友諒還寬慰他。
倪文俊走後,陳友信提出質疑說:“大哥,你這樣做失策了,倘若他真的招回幾萬人馬,我們這黃州還不成了他的天下,隻怕就難以控製了。”
陳友諒微微一笑說:“這一點我何曾沒有想到,隻是這幾萬人馬也是很大的本錢哪,這也是個絕好的機會。至於他有了兵馬想要自行其是,那就看我們是如何對付了,到時我自有辦法。”
倪文俊還真的仍有號召力,不過月餘,便相繼有五萬人馬前來投奔,使得他興高采烈歡喜異常。
這一日他設下了酒宴,將十數員為首的大將召集到自己的房中,為每人斟上一杯酒說:“各位,這酒是黃州有名的黃陽酒,在窖藏五十年以上,大家要開懷暢飲,一醉方休。”
“是啊,我們好不容易又重新相聚,有相爺統領,就有了方向,也就有了遠大的前程。”
“以往我是寄人籬下,那個滋味可真是不好受啊。要看人臉色行事,和討飯吃無異,這下好了,我們有了自己的人馬,再也不受窩囊氣了,可以揚眉吐氣了。”倪文俊舉起杯,“弟兄們,幹!”
十數人同時飲下杯中美酒,也就是轉眼的工夫,他們無不腹內如同刀絞。倪文俊先說:“不好,這酒內怕是有毒。”
“哈哈哈”,伴隨著一陣冷笑,陳友諒、陳友信兄弟走進房中。陳友諒陰沉地奸笑著,“看來相爺並不糊塗,還明白酒中有毒。不錯,是我事先在酒內放進了砒霜,你們已是生存無望了。”
陳友信加了一句說:“也別想和我大哥分庭抗禮了,你們的人馬,我大哥全都收下了,放心地走吧。”
“陳友諒,你,你好狠心,你比徐壽輝還要狠毒。”倪文俊手按肚腹,已是出言無力,“要我性命也就是了,為何將我部下這些無辜全都加害。”
“這可就怨不得我了,不是你召他們前來,他們怎會來黃州送死。”陳友諒又是奸笑幾聲,“我又怎能添上五萬人馬。”
倪文俊等人說話間相繼倒地身亡,陳友信問說:“大哥,倪文俊的家小如何處置,是否也打發了?”
“有了這些陪死的,就不要學徐壽輝斬草除根了,”陳友諒吩咐,“把他們全都轟出城去,死活聽天由命。”
就這樣,倪文俊的家小被逐出了黃州,流落在外,不知所終。
陳友諒除去倪文俊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徐壽輝那裏,徐壽輝為此特地頒下聖旨對陳友諒進行了嘉勉,在天下兵馬大元帥的銜上又授予了宰相之職。從古至今,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一個人能夠獨攬軍權和相權,也就是說,把文武的大權都集中到了一個人的身上。其實,徐壽輝也是被逼無奈才這樣做的。目前,自己隻能算是一個傀儡皇帝,陳友諒的實力實在是太強大了,說不定哪天自己就被取而代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