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濤館坐落於磐石鎮東麵西涼山的涼石行宮最高處。
齊國皇帝南宮素二十二年前在這裏開建行宮,十五年前完工,恢弘的宮殿廣場是南宮素閱兵之處,進入山道的碑樓林立,都是先帝南宮素所書。
依照山勢緩緩上行,官員隨皇帝出行到此的住所也從低由高,鬆濤館是先帝南宮素最喜歡的寢宮。
南宮蘇秦還記得在鬆濤館的聽雨閣和先帝把酒言歡暢談國事,站在春風亭望著腳下那片鬆林,風拂過鬆林,發出颯颯之聲,仿佛千軍萬馬前進的步伐。
將越長安安排在鬆濤館,南宮蘇秦有兩方麵的考慮。
第一,不管怎麼說,這人是越國的太子,是要登基稱帝的人,身份尊貴,劫來的途中將他扮作女子,對他已是萬分的侮辱。
其次,鬆濤館是磐石鎮最安全的地方,即便越國的奸細侵入磐石鎮,潛入行宮,鬆濤館千餘名侍衛防守,做到滴水不漏,連隻蒼蠅蚊子都難以逃過侍衛們的法眼,何況是越國的奸細。
越長安享受了齊國皇帝的待遇,在長春池裏泡了個舒服,洗去一身屈辱,晾幹頭發後,對著鏡子裏絕美的臉蛋,以及在身後侍奉的小宮女花癡的表情。
唇角揚起一道優雅的弧線,暫時把扮成女人劫持到齊國這事放在一邊,怎麼想都沒用,看看南宮蘇秦到底想要做什麼?
蕭葉這個女人,不知道這會兒想起來沒有,所謂的王家三小姐是他假扮的,如果他父皇說的是事實,那麼飛虎營的人應該在計劃怎麼營救他了。
隻是,這裏防衛慎密,飛虎營的人能夠進得來,即便進來了,能把他安全帶出去嗎?
小宮女替他擦拭濕發的時候,他朝鏡子裏的身影勾起嘴唇,把小宮女弄得滿臉通紅,害羞的低下了頭,偶爾抬起頭偷瞄他,他假裝沒注意,心裏卻是開始盤算蕭葉會不會親自來這裏救他出去。
她必須得救他離開這裏,要不然,他做鬼也不會饒過她,強搶他成親,有眼無珠在城門口放走了男扮女裝的他,這兩件加一起,夠砍十七八次頭。
她不是一副跩上天的模樣嗎,她不是青州城無人不識的蕭小爺嗎,她不親自來救,等他回去,一定先砍下她腦袋。
蕭葉啊蕭葉,我不知道父皇有意無意提及的飛虎營是不是真有他相信的那樣厲害,但我相信你一定能把我救回去,從來沒有哪個女人給我如此強烈的震撼,你是與眾不同的,隻要你把我救回去,你犯下的罪過本宮一律饒恕你。
小宮女悄悄抬起眼看了越長安一眼,見他眯著眼睛像是很享受的樣子,不由臉龐染上兩朵紅暈,她不知道越長安的真實身份,但凡能住進鬆濤館的人,絕對是高貴的身份,她得小心伺候著。
她低頭專心給越長安梳理長發,沒發現越長安的目光停留在自己雪白頸項上那一道猙獰的勒痕。
隱隱約約還記得,在被劫持後像是醒了一下下,感覺脖子被什麼東西勒住,透不過氣來,原來齊人早就計劃好了從青州離開的方法。
蕭葉啊蕭葉,我脖子上的勒痕你親眼所見的吧,現在應該知道本宮被齊人如何折磨的,快些來吧,本宮要借助你的力量,在這齊人的地盤上大鬧一場,讓這些自大的齊人明白一件事。
本宮是越國的太子,越國的太子不是這麼好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