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了一個下午,還需要一個尾巴就可以收尾。
將針線放下,孤笙歌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腰背。
這裏沒有鍾表,但是她站在院子裏,看到了掛在山峰頭頂的夕陽。
那紅彤彤的晚霞從西邊開始一層一層的暈開,從深到淺,天空,大地都染上了紅暈。
她不知道精確的時間,隻能估摸著已經到了下午,五六點這樣。
“沈大郎怎麼還不回來?”孤笙歌站到門口看了一會兒,一眼望去就是路邊長滿了青青野草,淡粉野花,還有田間的作物。
可是在路的盡頭,她並沒有看到想要見到的身影。
晌午出去的,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孤笙歌心裏著急,暗暗後悔為什麼沒有跟著他一起去。
可是她隻能在原地來回走動,精致的眉頭緊鎖,剪瞳秋水的明眸染上了擔心,憂愁。
她沒有心思去做飯,也不願意回到院子裏無盡的等待,所以隻好站在門口,雙手著急的糾纏,抿著下唇,直勾勾的看著越來越小的路。
那裏的盡頭是暮色籠罩的暗淡,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依稀可以看見兩旁樹枝搖曳的影子。
孤笙歌搓了搓手臂上的冷意,在要轉身回去的時候餘光看到了再灰暗中,緩緩走出來的人影。
餘光在他背後照亮,現出了屬於沈大郎的容顏。
孤笙歌定在原地,瞬間淚目,眼眶熱熱的。
她看著沈大郎扛著東西,有些艱難的往家裏走。
他們之間還有幾米之遙遠,暗淡的夜色看不清容顏,孤笙歌心裏升起了無限的委屈。
她咬著下唇,杏眼包含著淚光的看著他。
“沈大郎,你太討厭了!”
她揚聲一句,提著裙邊,帶著哭腔就往屋裏跑,浮動的弧度,如那翩翩蝴蝶。
嘭的一聲,是關上門的聲音。杜絕了沈大郎在外麵著急的叫喊“媳婦”“媳婦”
也沒有看見,他那蒼白的臉色,還有那腰側溢出來的獻血,沒有看到他的手上有著傷痕。
一路堅持回家,已經用去了沈大郎所有的氣力。
他蠕動著嘴唇想要說話,可是眼睛一花,腦袋有些眩暈,最終堅持不住,肩膀上的竹筐掉落,人也搖搖欲墜。
嘭的一聲,在寂靜的傍晚,是他倒下去的聲音,如此清楚的落入耳中,驚跑了停留在樹杈上的鳥兒。
孤笙歌靠在門的背後,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
聽到沈大郎的喊聲,她心中的委屈也消失了很多。
剛想要要不要打開門,但是接下來就聽到有什麼東西到底的聲音,而沈大郎也沒有了聲音。
發生什麼事了?
孤笙歌一愣,她趕緊轉身打開門,映入眼簾的就是倒在門口的沈大郎,還有那掉落地上的竹筐。
“大朗,沈大朗!”孤笙歌瞳孔一縮,手忙腳亂的跑上去,觸碰到他的鼻息是有氣的,也放心下來了。
她想要將人扛回去,但是觸碰倒濕潤的腰間,一看,在她手上是鮮紅的血液。
孤笙歌心裏頭一顫,看著被染紅獻血的手怔住了,臉色發白。
她的心跳加速,有些抖的手檢查一遍,發現沈大郎的身上都是兵器所傷到的痕跡,而且很嚴重。
沈大郎不就是普通的農漢嗎,又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些疑惑她暫時不知道,慢吞吞的將人抗回屋裏頭,脫掉衣服,看到他身上新添的傷痕,有些還是掩蓋在舊傷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