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殘父異母奇家庭(2 / 3)

說罷,偷眼望著白衫少年,哭嚷起來。

白衫少年急得直搖手,勸道:“萱妹別哭!你再哭大哥不喜歡你了。”

萱萱人小鬼大,打蛇隨棍上,立時停住哭聲,機伶地道:“好,萱萱不哭,大哥要幫萱萱,才是喜歡萱萱,不然萱萱就哭。”

白衫少年真對她沒辦法,轉身對膚色黑黝黝的男孩道:“水牛,木劍借二姐玩一會,好嗎?”

這四個孩子,唯獨這個水牛最醜,完全不像他的哥哥及兩個姐姐,那紅衫少女及綠衫少女仿佛雙胞胎似的,長得十分相像,皆是芙蓉如麵的美人胎子,可是卻又和這白衫少年長得不一樣了。

水牛委屈地道:“二姐老是搶我的東西,這木劍是爹昨天才給我買的,二姐玩一會就要還給我!”

萱萱撒賴道:“才不還給你這黑炭呢?爹喜歡你,什麼東西都買給你,不買給我們,爹隻愛你一個,我就要欺負你,不還你。”

水牛氣得環眼直瞪,看看就要哭出來了。

那綠衫少女比起紅衫少女文靜多了,雖僅十歲多點卻長得滿麵秀氣,她從懷中掏出一個花色斑斕的彈珠,遞到水牛麵前,道:“水牛別哭,三姐這個彈珠給你。”

水牛拿著彈珠高興得叫了起來,說聲謝謝三姐,也不要那木劍了,就到後院自個玩去。

萱萱嘟著嘴,把木劍用力摔到牆上,砸斷成兩段,氣道:“誰稀罕這破劍!”

綠衫少女驚道:“二姐,你把它摔斷,爹回來看到又要罵你!”

萱萱強硬道:“誰怕爹爹!他根本不是我爹爹,和我們一點也不像,隻有水牛像他。”

白衫少年責備道:“二妹,你再亂說,小心大哥要打你!”

萱萱氣苦道:“大哥也欺負萱萱,芸芸娘疼,水牛爹疼,隻有萱萱沒人疼。”

白衫少年氣道:“誰不疼你了?你看芸芸多乖,她把最心愛的彈珠給水牛,而你呢?你一天到晚亂鬧,誰會疼一個野姑娘?你呀,要跟芸芸學學。”

萱萱流淚道:“大哥疼芸芸,不疼萱萱!”

話剛說完,掩麵朝山下疾奔,白衫少年急叫道:“回來!回來!”

芸芸也叫道:“姐姐不要跑,爹回來啦!”

隻見山下走上一個中年壯漢,長得虎目濃眉,黝黑的膚色在暗淡的光線下,更顯烏黑,麵貌雖不英俊卻也端端正正,唯兩隻耳朵齊著耳根被削掉,留下環狀的疤痕。

中年壯漢疾步上前,正好抓著埋頭奔下山的萱萱,萱萱一看是爹爹,猶倔強地掙紮著。

中年壯漢道:“好丫頭!大概又淘氣啦!乖乖跟我回去。”

萱萱聞到很重的酒氣,知道爹喝醉了,每次爹一喝醉,打人打得特別厲害,心中不禁怕得要死,手被捉住不能動,就用腳直踢中年壯漢,口中驚恐道:“放開我!放開我!”

中年壯漢被踢得火起,舉起巴掌,“啪”的一聲,打在萱萱的嫩臉上。

萱萱驚怕得有點麻木不知疼痛,仍在尖銳喊道:“放開我,你這惡漢,你不是我爹爹,我爹爹不是你!”

中年壯漢猛然推開萱萱,心中飛快忖道:“我不是她爹爹,怎可輕易打她,我阮大成豈是欺淩孩子的人物!”

要知伏虎金剛阮大成,在蜀中是一個頗負盛名的好漢,性格豪放,頗得人望,隻因妻子神經不大健全,他愛妻心切,才遠離家鄉,遷居到這風景幽美的地方,指望妻子好好休養,早日痊愈。

哪知妻子一經十年,病情毫無起色,心中的憂鬱可想而知,平時由於心裏苦悶,不免就對並非自己親生的三個孩子發泄打罵,這也是人之常情,他對自己親生兒子水牛就偏愛多了。

原來他妻子跟他結婚時,抱來一個三歲多、一個幾個月的孩子,同時腹中又懷了一個,要是別人再也不會要這個妻子的。可是他卻深愛她,並不因她的醜陋,更不因她已非完璧,而不願意理她,反之,他娶她為妻,給這三個不知父親是誰的孩子,安上一個姓。

他現在突然被萱萱天真的話刺在心中,想到自己並非萱萱親生父親,有什麼資格打她呢?

萱萱被阮大成推倒在地上,驚愕得哭都不敢哭出來。

阮大成見她臉頰上顯出五條紅手印,暗悔自己打得太重了,不由心一軟上前抱起她,向山上走回。

宣萱以為他還要打責自己,口中嚷道:“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阮大成垂下他那隻沒耳朵的腦袋,慈愛道:“乖孩子別嚷,爹不好,爹打重萱萱了,明兒爹給萱萱買一把小劍,好不好?”

萱萱被阮大成哄得愕住了,心想:“爹今天怎麼啦!”不由茫然地直點頭。

阮大成走到院前放下萱萱,問白衫少年道:“偉兒,你娘怎麼啦?”

阮偉及阮芸恭敬地喊聲爹,白衫少年阮偉回道:“芸妹說娘睡著了,孩兒剛才上靈峰寺,向悟因伯伯要來一服藥,還在這裏。”

阮大成舒眉道:“藥給爹,真虧了你悟因伯伯,若不是他的藥,你娘的病要發得更厲害。”

綠衫少女阮芸道:“爹,娘睡時說,爹回來不準到娘房裏去。”

阮大成歎了口氣,把阮偉剛遞到手的藥,遞回給阮偉道:“你去給你娘服下,爹到書房去睡。”

他十分懊惱地走進院內,叫道:“水牛!水牛!跟爹到書房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