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第二天,肖靖堂上午依舊在考察拆遷工作,以及督促相關部門盡快落實安置好居民住宿問題,馬上就要過年了,這是重中之重,要讓大家都有家過年;下午,他則在辦公室處理文件,查閱資料,一天的時間就這麼悄然的流逝了過去。
傍晚。
一套公寓之中。
“爸,就是這麼回事了。”一名身材高大,但略顯單薄,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顯得斯斯文文的青年看著對麵的一名神色嚴肅的中老年男子說道。
“春海,你的意思是,上午詩琴集團的副總經理親自找你,給你的百貨公司提供了大量支持和金錢,入股了你們公司?”那中老年男子,正是白河市政法委書記牛鐵剛,青年則是他的獨子牛春海。
“是這樣的,爸。不過我暫時還沒答應,想問問爸你的意思。”牛春海扶了扶眼鏡,點頭說道:“其實我也沒想到,我的公司居然會被詩琴集團看中,嗬嗬……這下算是死裏逃生了。”
牛鐵剛沉默起來:“春海,你老實說,你的公司,值得投資嗎?”
“這……”牛春海遲疑起來,“爸,我那家公司規模很小,而且隻在咱們老家潮汕市裏有點影響力,總資產不過兩三百萬,我其實也想不通,詩琴百貨那麼一家大型百貨公司,為什麼會看上我這家小公司,而且他們是怎麼知道我的公司的?”
牛鐵剛抽了口煙,“你還想不明白嗎,這是有人故意在幫你。”
“爸……”牛春海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難道是孫啟航他們?”
“你自己認為呢?”
“不太可能,這幫人無良的很,壞事做盡。上次拉我入夥,我沒入,他們恨我還來不及,怎麼會主動幫我?那孫啟航絕對沒有這麼好心。而且他也沒這麼大的能量,能跟詩琴集團拉上關係。”
“你清楚就好。”牛鐵剛道:“春海啊,其實爸在市裏的位置很尷尬,孫書記那邊一家獨大,是這裏的土皇帝,爸為了求穩,雖然在某些事情方麵不讚同,不願意,但也不得不去支持他。這也是爸不讓你進官場的原因,這裏爾虞我詐,機關算盡,你耿直的性格,不太適合這裏。”
“我明白,爸。”牛春海點頭。
“正因為爸在某些方麵猶疑不定,所以恐怕有些同誌想拉攏我了。”牛鐵剛神色凝重的深吸了幾口煙,他看起來雖然五大三粗,是一條硬漢,但政治智慧卻遠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隻是稍一琢磨,就想到了其中的症結所在,“你想想,市裏跟孫書記唱對台戲的都有誰?”
“秦市長?是她在幫我?”
“秦市長背後有些能量,本身也有能力,在市裏來了兩年,卻遲遲沒有打開局麵。一方麵是孫書記太過強勢,不給她一點機會,另外一方麵,是魄力不足。應該不會是他。”
“那……是肖副市長?”牛春海詫異道。
牛鐵剛點點頭:“八成是他。我曾聽說過,這個人來頭很大,他跟詩琴集團有關係,我並不奇怪。”
“爸,他幫我,是為了拉攏你?”牛春海遲疑著道:“那,你怎麼選擇?”
“拒絕詩琴集團的入股,宣布公司破產吧。”牛鐵剛道:“在市裏,他還有些太嫩了,此番我要是站錯隊,以後連個回旋的機會都沒了,我不能輕易做這個決定。”
“我明白了。”
……
“什麼,牛春海拒絕了你們的入股?”吃完一盒泡麵,肖靖堂剛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就接到了王靜嫻打來的電話,說是牛春海剛才打電話過去,拒絕了詩琴百貨融資的事情,這讓他頗為驚訝。
“是啊,靖堂,要不我們再努力一下?”
“不必了。”肖靖堂搖了搖頭,“這件事我清楚了,沒事,他一家小破公司,不融資就不融資,沒什麼大不了的。”
掛了電話,肖靖堂眉頭就皺了起來,這個牛鐵剛貌似還真看不起自己在白河市的作為啊,送上門的好事都給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