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趁著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地離開了,來到了較為隱蔽的位置,坐在祁祈麵前,問道:“我覺得事有蹊蹺。”
祁祈點了點頭表示認可,轉而一想便發現了一些端倪,說道:“你可知富人家中都會養一些貧奴,這些人才華橫溢卻無施展拳腳的能力,又因為種種關係隻能委身人後?”
聞言君凰挑了挑眉,這種人她是聽說過的,卻並未真的看過,一直以來她都以為這些不過是外人的傳言罷了,今日聽得祁祈這般說,想來也是真的了。
他們互看了一眼,各中心思已然有了,君凰勾了勾嘴角端起桌上的熱茶喝了一口,差不多一炷香的時辰,那個人便站了起來,與其他人道別之後領著隨從往外麵走去。
君凰點了點頭,同時和祁祈站了起來,跟著那人往外走去。
最終跟著走到了一處別院,來到這裏的學子若是家中有錢便會單獨租一套別院暫時住下,並不會讓他們去跟著其他人擠在客棧裏麵。
那個富家子弟剛走進去,並未回到主屋,倒是直接朝一旁的偏室走去,不由分說地一腳便將房門踹開,裏麵的人被嚇了一跳,趕緊站起身來迎了過去,詢問出什麼事了。
他心中本就憋屈,這會兒見到了男子窮酸書生的模樣便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踹在了男子的肚子上,愣是將男子踹倒在地,嘴裏念念有詞,“不是大才子嗎?怎麼竟連精忠宵小都未曾更我說過,你是不是等著看我出醜?”
男子捂著腦袋在地上蜷縮在一起,悶哼了幾聲,等出了氣,富家子弟冷哼了一聲甩了甩闊袖便要主屋走去了,待人走遠了之後,男子才強撐著地麵站起身來,一張清秀的臉上還掛著淤青,卻一句話都沒說,也未曾有半分逾越,隻是默默地忍受著。
君凰和祁祈心照不宣地想要拜訪這個男子,便回了一次家,等到了晚上富家子弟帶著下人們全部離開了之後,她才和祁祈現身。
她敲了敲大門,男子聽見了聲響便走了出來,他隻見得兩個華服男子站在柵欄外麵,一看便是氣度非凡的人物。
心中雖然有疑問,可他待人接物皆是有的,文人便是這般,哪怕是疑慮的,也會有禮無半點逾越,他走過去拱了拱手說道:“先生們是來先我家公子的吧,我家公子方才出去了,若是有事……”
“我們是來找你的。”君凰打斷他的話淡淡的說道。
男子聞言詫異,抬起頭來看著君凰,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可還是趕緊邀他們進了屋裏,泡了一壺陳茶,遞給君凰他們的時候忍不住搓手有些羞澀道:“小生這裏鄙陋,還望先生們莫要見怪才是,這茶也是難以下咽,而小生卻是沒有更好的東西招待了。”
“公子不必這般與我們客氣。”君凰淡淡的笑了笑,端起茶盅喝了一口,那有些破敗的茶盅拿在她的手上,仿佛瞬間便得以升華了一般,竟有些不似凡塵之物了。
愣了許久他才反應過來,問道:“小生還不知先生們少來所為何事呢,而且……先生們如何得知的小生呢?”
君凰放下茶盅問道:“公子也是滿腹經綸的人,為何要屈尊人下呢?以公子的才識,定能有所建樹。”
男子聞言愣了愣,轉而笑著擺了擺手,“也不知先生們從哪裏聽聞了小生,定是不知小生其實就是一個奴才,隻要討好主子便是,哪裏想過有一番成就呢,先生真是說笑了。”
“我想知道為何。”君凰開口說道。
男子未曾想到君凰會這般的直接,也沒想過有什麼隱瞞,苦笑了一聲說道:“我家世清貧,小時候讀過一些聖賢書,可是後來愣是連一口飽飯也吃不上,家中之人無可奈何隻能將我賣身為奴,如今有了奴籍在身何談自由一說,沒辦法才隻能出賣滿身才學給那種人,想來可悲可歎啊。”
一直沉默的祁祈聽聞了他的這一番言語心中起了招之心,君凰也最是能夠察言觀色,見到祁祈盯著男子看便知道他心中所想,遂勾了勾唇問道:“如今有一個更好的人選,你可願意跟了他?”
“先生此話何意?”
“ 可以幫助你消除賤籍,來日可以名正言順地參加科考,而不需要這樣為別人空虛作假,若是這般你可願意?”
男子聞言內心激憤,他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得到伯樂賞識,轉頭看著祁祈,方才君凰與祁祈的眼神交流他一直看在眼裏,想來君凰所說的人便是祁祈了。
他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幾次哽咽,可最後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小生有幸得到先生的賞識乃是大幸也,可是小生家中尚且還有一老母,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