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祈莞爾,“這有何難,你且放心,我定會幫你將一切的問題解決,來日你在皇城之中安頓了下來,還可將伯母一並接過來。”他異常認真的說道,是真的有心將男子守幕麾下成為幕僚,畢竟身為皇子,惜才之心不比祁宸少。
男子聞言更是對君凰和祁祈感激涕零,為想到自己當真是遇到了貴人,想他寒窗苦讀十年,到最後卻隻能為他們做嫁衣,委實是心有不甘,如今卻有祁祈和君凰願意給自己一隅之地,他當下便直接跪在了祁祈身前,“先生大恩小生銘記心中,定會竭盡所能幫助先生。”
祁祈趕緊將男子扶了起來,笑得開懷。
就在這時,富家子弟卻回來了,看到自己府上無故多了兩個人,指著罵道:“你們是誰,來我這裏作甚?信不信我去告訴官府你們……”
“吾乃四皇子祁祈,你也敢告嗎?”祁祈一步走向前去,從腰間取下了象征身份的令牌,富家子弟聽了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不敢抬頭。
“不知殿下駕到,有失遠迎,還冒犯了殿下,還望殿下恕罪。”
祁祈冷哼了一聲,看向旁邊那個已經傻掉的男子,說道:“饒你一命也可以,不過這個人以後就歸本王了。”
“是是是,殿下要便帶走就是了,草民絕無異意。”
見得這人還算是有點兒腦子,他也不願意多浪費口舌,直接帶著男子走了,君凰走在後麵,走之前還用一錠銀子將男子賣身契拿了過來。
男子低著頭跟著祁祈,他以為自己是遇上了貴人,卻不知這貴人卻是當朝皇子,想他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何德何能得到他的賞識。
因為祁祈如今還住在宮中,委實不便身邊多一個人,所以隻能暫且將他安排在君凰那裏,祁祈離去的時候才想起自己還不知道男子姓甚名誰,遂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生張遠……方才不知是殿下,照顧不周還……”
“無礙,私下裏直接叫我公子便可以了。”祁祈擺了擺手,吩咐張遠無須客氣。
沒過多久,大理寺便著人過來喊祁祈回去了,好似是有什麼進展了,祁祈也不敢耽擱,生怕是什麼大事,遂同君凰說了兩句便離去了。
待祁祈離去之後,君凰吩咐小丫頭帶著張遠去東廂休息,張遠拱了拱手告辭,隨後才施施然地離開。
望著張遠的背影,君凰沉思了片刻有些疲乏了,近日身體越發不濟,若是再不加以注意,唯恐生出事端來。
她簡單的吩咐了幾句之後便回到了南廂,躺在床上一覺睡到了月掛枝頭,外麵的蛙蟲叫囂著,小丫頭在外間候著,生怕君凰有事。
君凰撐著床坐起身來,看了看漆黑的房間,愣了愣神之後才下了床披上了外袍,理了理有些淩亂的墨發,也不將發帶綁上,就這樣直接走了出去。
小丫頭看著君凰愣了愣,半晌之後才紅著臉回過神來,“公子這般當真是男女難辨,若公子是女子,定是萬人追隨的女子。”
聞言君凰隻是輕笑了一聲,伸手將垂在身前的墨發撩到身後去,走到桌前喝了一杯清茶潤嗓子,看著外麵的無邊夜色突然生出一絲感慨來。
她這一覺並非睡得安穩,這會兒頭痛欲裂甚是難耐,眉頭緊鎖心中亦有些執念未曾消散。
“公子,方才王爺過來了,聽聞你在休息便在院中等候著。”小丫頭思索片刻之後還是開口說道。
“王爺?南潯嗎?”君凰疑惑的皺眉。
小丫頭點了點頭。
她想了想之後直接走了出去,小丫頭緊緊的跟著,一同來到了南廂要好的院子,遠遠的便見得南潯站在涼亭之中,沐浴在燭火搖曳之中衣袂飄飄,眉宇剛毅薄唇緊閉。
世人皆道男子唇薄而絕情,君凰有時便會想,像南潯這種在戰場上見管了生死的人,是否更是鐵石心腸。
南潯聽見了動靜轉過身來,便看到了君凰站在涼亭回廊頭,齊腰長發披散,微風一吹便漫天飛舞。她身上的暗紋白色衣袍這個時候更是襯托著她的風骨,偶爾他便覺得,君凰這種人,是任何衣衫也詮釋不盡她的風華,她舉手投足一舉一動皆是風光。若是生長在盛世,定是……可是,她身上所背負的卻是別人所不能及的東西,仇恨竟會讓一人的眸子這般的清淺,每每這般想象他卻覺得心中苦悶。
“你在想些什麼?”君凰款款地走了過去,見得南潯看著自己一句話也不說,不由皺眉問道。
聞言南潯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後和君凰在涼亭坐定,一時之間兩人皆無話,隻是看著院中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