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凰聽著季伯來了,便執意要穿衣下床,這會兒見得季伯進來了,拱了拱手說道:“陋室得以迎來先生,當真是蓬蓽生輝。”
她說得客氣,季伯卻絲毫不領情,看著君凰蒼白到沒有絲毫血色的臉,冷哼了一聲,笑得尖銳地說道:“在下著實不敢當啊,公子連自己都照顧不好,讓我等心生困頓,覺得前景堪憂,國將不國。”
“先生這話便是嚴重了吧。”聞言君凰倏然抬起頭來,覺得季伯的話未免說得太過於放肆。
她不願去想季伯是持才傲物,更是不願意去承認自己如今身體不濟,她強撐著一口氣,當真是要與季伯比一比這耐力,兩人愣是都未坐下,隻是冷冷的看著對方。
小丫頭端著茶水進來的時候便看到了這樣的一方光景,走近一看更是嚇了一跳,這才一會兒,君凰的臉色便更是白了幾分,身子也越是虛晃,好似風一吹便會倒下一般。
“公子,你且坐下吧,這般可是不行的。”小丫頭想得機靈,一雙眼睛更是長得較為的大,看著人的時候好似琉璃珠一般,仿佛可以看見人間疾苦,又好似永遠通透澄澈。
君凰終究是站不住了,也不會自己同自己過不去,她還要早些將身體養好呢,遂也就聽了小丫頭的話,坐了下來,然而淺笑了一聲,對季伯說道:“方才在下話語有些過激,還望先生莫要怪罪才是。”
季伯可恨自己不會黃岐之術,無法幫君凰,卻也是見不得君凰這般的作踐自己,他冷冷的看著君凰,冷哼了一聲說道:“君凰,你最好照顧好自己,若是你自己都這般的不將自己當回事,我又如何信得過你?跟著你在這裏耗著,我倒還不如改投祁宸門下,反正現如今前太子已死,皇後也被廢了,也恰巧是皇後未立,自古便也就是立嫡立長,再怎麼也輪不到祁祈,若是這般,我倒還不如專心實意輔佐祁宸,來年也封我一個丞相,如何不能成事?”
季伯所言句句非虛,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的去留君凰本就無權幹涉,她不過是看準了季伯的滿腔抱負罷了。
她也知道是不敢去賭這個可能,雖然皇上明麵上似乎是有些不看好祁宸,可是就拿上一次徹查之事,若是皇上不庇護,恐怕君凰他們連祁宸的一些把柄都抓住了。
而先下雖然皇上與祁祈親近些,可畢竟太子是祁宸,如今的好不過是往後的一個王爺,就像是南潯一般,處處招人忌憚,也不過如此了。
“這些日子身子越發不濟,往往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前段日子因受了一點兒毒,又加之本就被奸人所害,我師傅老人家費勁心力都未曾徹底解了毒,這次毒與毒融合,想來我這身體也撐不了多久了。”
“本想著早些將東吳清除,即報了仇又還了大家一個太平盛世,可是……前路渺茫,誰人又知道哪裏是歸途?這段時間我承認是我太過於著急,可是,先生,你告訴我,除了這樣我還能如何。”待小丫頭離去之後,君凰蹙著眉看著這個亦師亦友,如兄如父的人,一樣季伯能夠給她指明方向。
君凰倒是全盤托出了,可季伯先前也並未想過她的身子會是這般的不濟,聽了之後皺著眉,心中止不住的悲戚,抬起頭來又看著君凰蒼白的臉頰,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見得君凰還在等自己自己給出一個主意,他便低頭沉思了片刻,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他抬起了頭來看著君凰,說道:“在下還當真是有一個計劃,覺得可行。”
聽聞季伯已經有了計劃,君凰吐了一口氣出來,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隨即問道:“先生有話直說便是了。”
“最近四殿下的風頭難免盛了些,恐怕太子那邊已經開始思量了,為今之計我們便是需要在他們出手之前找到一個替罪羊。”
聞言君凰皺了皺眉,疑惑的問道:“先生心中的人選是誰?”
“如今我尋思著自己投入三殿下門下,扶植他那個草包殿下同太子周旋,爭取讓他們兩敗俱傷,如此一來便可順理成章的讓四殿下登上皇位。”
君凰心中有一杆秤,她許多事情都是要思量妥當了才會去做,思來想去也覺得季伯這個做法太過於冒險了,隨即搖了搖頭,“眾人皆道三皇子是草包,可是誰人又知道他這般是暗中蟄伏還是當真沒了這心思?畢竟皇位坐上去容易,下來可就難了,我倒覺得三皇子如今明哲保身,是他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