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凰模樣生得好,即便是裝扮過了也會給人一種雅致模樣,這一桌圍著的差不多都是蓬頭垢麵的大漢,看到君凰這樣白麵書生般模樣的人便止不住嘲笑,可是視線對上南潯的時候,皆數噤聲不敢逾越。
“買大買小這位公子可是會玩?並非其他骨牌亦或者別的那般傷腦袋,這個較為簡單,不過是將骰子放在這杯子下麵,由管事搖晃,然後壓價……這般便是可以了,公子可好生明白了?這裏是賭坊,皆是買定離手,斷然是不能有半分討價還價的道理,比不得公子在外頭與其他人說道,若是公子覺得不妥,那麼就快些離去,拿錢去買些書本看看吧。”君凰身側的一個人語氣極為挑釁的說道,說完之後還捧腹大笑了起來,方便的人亦是陪笑著。
聞言君凰也不過是冷冷淡淡的看了那人一眼,“這般淺顯的東西我又豈會不知,不過還是謝過了。”
她的落落大方倒是顯得方才那人小人之心了,頓時不敢再說話,一番鬧劇之後也就開始了,讓眾人錯愕不已的是,君凰沒幾把便成為了桌上的大頭。
其實也虧得她運氣極好,南潯耳力更是不錯,愣是能夠通過管事搖晃骰子判斷出哪一邊大,不一會兒他們便贏得盆滿缽滿,引的身邊的人側目。
玩了一會兒君凰便是覺得骰子沒了意思,倒是看上了旁邊的骨牌區,南潯一邊照看著君凰一邊不著痕跡的收集信息,自然也看出了君凰心不在焉的模樣,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帶著君凰往那邊走過去,一個看上去甚是精明的男子見得他們過來了,趕緊讓座,加入了下注人裏麵。
骨牌與骰子不同,骨牌乃是四人四角相坐……外人便可提前下注,若是下牌之人贏了,下注之人自然也贏了,最開始別人不知君凰手氣如何,也不過剛才讓座的人下注,竟是贏了個幹淨。
而後便爭相下注,一旁高台之上的賭坊負責人眼角形式不妙,思索片刻之後站起身來走了過去,也加入了這場較量之中,卻在牌出一半之後出老千。
南潯一眼便看了出去,伸手抓住了那人的手,冷冷的說道:“牌場之上這般,想必是不好看吧?”
負責人臉色驟變,咬著牙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可是南潯力氣很大,他根本就敵不過,手中的骨牌啪嗒一聲落在了桌子上,卻還是梗著脖子瞪著南潯,“我……我做什麼了?”
“出老千。”南潯緩緩說道,眾人嘩然,都看著負責人和南潯,趁著這個空檔君凰便往其他地方看去,欲看出一些端倪來。
“你說我出老千斷然是要拿出證據來的。”負責人依舊是咬著牙不說實話,又奮力甩了幾下手,沒曾想南潯麵不改色的用力,疼得負責人臉色煞白。
南潯也沒有跟負責人多言,直接拾起了剛才負責人出的牌,遞給君凰拿著之後,很快又找到了另一塊,竟是有兩塊一模一樣的牌,頓時眾人更是唏噓不已,負責人也因為被南潯這樣直接拆穿而尷尬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就在這種局麵異常緊張的時候,圍著的人卻紛紛讓開了一條道來,隻見得一個穿著華貴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負責人見到這個人過來了,眼睛一亮,君凰便覺得這個人應該不簡單。
果不其然,中年人停在了君凰他們麵前,憨厚地笑了笑,說道:“我是這家賭坊的東家,有什麼事情我們到樓上去說,正巧我也有事想要同二位說道說道。”
雖然不解,但是君凰他們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互看一眼之後點了點頭,跟著東家往樓上去。
應該是修建年代久遠的原因,台階每走一步便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來,就好似下麵便是萬丈深淵,若是一個不注意便會落下去,頃刻間粉身碎骨也不是不可能。
南潯走在最後麵,有意無意地護著君凰,君凰屏住呼吸往前走,旁邊的燭火搖曳,路都有些看不清,需要特別的小心才不至於滑倒。
待得他們上了樓,樓下的聲音也漸漸遠去,等到他們走進一個房間便是徹底聽不見下麵的嘈雜之音。
東家端坐上座,看著南潯,片刻之後緩緩地開口說道:“我知道閣下便是北祁王爺南潯。”
聞言南潯駭然,君凰亦是瞪大了眼睛,原本就是為了查詢一些事情才來,如今竟是讓人識得了身份,南潯豈能留下這個人,眸子一冷手已經放在了腰上的劍柄之上,下一刻劍刃出鞘三分,而東家卻不為所動,依舊淡淡飲茶。
南潯冷笑了一聲,殺人滅口是不變的事情,而東家的淡然處之不過是認為自己有求於他,然而,再怎麼說也是一國王爺,豈會就這樣讓人看了去,長劍出鞘不過刹那,下一刻劍刃便抵在了東家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