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婢女便出來了,眼眶依舊泛紅,她抬起還含著淚水的眼睛看著南極寒,有些難過的說道:“皇上,姑娘……姑娘如今竟還是毫無知覺,可是出了什麼事?”
“無事,朕已經著人去請太醫了,她不會有事的,你自己也周身狼狽,且去梳洗一下吧,待得她醒來,想必也不願意看到你這個樣子。”南極寒壓下心中的疾苦,開口安慰道。
婢女還想說什麼,不過見得南極寒臉色也不太好,末了終究是沒有說出口,隻是點了點頭跟著南極寒的婢女去換了衣裳,待得回來的時候,太醫也已經來了。
太醫來之前,南極寒不敢進去,他在門口一直等著太醫,然後兩人才一起進去,當他看到躺在床上的君凰時,隻覺得心中泛著酸楚,竟是幾次覺得君凰甚是虛無,讓他沒由來的心慌。
太醫戰戰兢兢地上前去為君凰把脈,眉頭微微皺起,過了好一會兒才鬆開手,來到了南極寒身前,如實說道:“姑娘本來身體就傷及了根本,如今這般大熱天還被這樣的一通折騰,被太陽灼傷了皮膚,如今更是需要好生仔細的修養,方才不會落下隱患,至於姑娘膝蓋上麵的傷,倒不算什麼,擦點兒藥就好了。”
聞言南極寒愣了愣,見得躺在榻上的女子,因為盯著烈陽跪了半個時辰,方才還是慘白的一張臉,這會兒竟是泛著一抹紅色,看著卻越發的讓人心疼不已。
他想起君凰本就是治病而來,如今卻因為李貴妃一而再再而三累及,現在身體越來越差,他越想越覺得頭疼,太陽穴生生的疼痛著,終究是不願再看到君凰這般模樣,恰巧照顧君凰的婢女走了進來,他吩咐了兩句就逃也般地離開了。
離開了讓他壓抑的地方,這會兒宦官領了罰回來,一瘸一拐的模樣甚是怪異,若是換了平時,他定是要好好的嘲笑一番,可這會兒卻是笑不出來,隻是歎了一口氣,思量片刻對宦官說道:“一會兒你便派人去一趟李貴妃那裏,她這一次著實做得不對,想來也應該罰俸三月。”
宦官點了點頭,“奴才知道了。”
待得宦官派人去李貴妃的宮裏說了這件事之後,李貴妃臉色更加的難看起來,本來心中就是不快,聽聞君凰慘狀才好了一點兒,怎知這會兒南極寒又派人過來,便是無論如何也氣不過了,直接將茶盅擲了出去,落在牆角頃刻間碎成了渣子,過來通傳的人一個哆嗦,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旁的嬤嬤見了不好當著小太監的麵多說,輕咳了一聲扯了扯李貴妃的衣袖,輕聲地說道:“這會兒切莫急躁,先將他打發走,後麵的事情咱們自己商討,你也莫要擺臉色。”
李貴妃聞言臉色變了變,可畢竟太過於年輕,咬著牙揮了揮手讓小太監離開。
待得小太監離開了之後,嬤嬤拉著李貴妃進了裏屋,這會兒李貴妃心情甚是不悅,奈何嬤嬤是自己幼時奶娘,待自己極好,自然是不能夠輕易發脾氣。加之知道奶娘最是有辦法,她便不情不願去了裏間,兀自斟茶喝了一口。南木的茶水便是甜膩得很,往常最是喜歡,今日不知怎的竟是難以下咽,她將嘴裏的清茶吐了出來,甚是煩躁地將茶盅扔在了桌上,手裏沒個輕重,茶盅落在桌上的時候便倒了,裏麵的清水流了出來,更是順著桌子滴落在了她的羅裙之上,方才並未發現,這會兒感覺到陣陣濕意看過去便越發的不快起來。
“你們都是幹什麼的,都不知清理嗎?”李貴妃騰地站起身來,指了指自己染濕一大片的羅裙吼道。
嬤嬤趕緊對著旁邊的宮人使了一個眼色,宮人趕緊跑過去欲拿起抹布擦一擦,李貴妃卻冷哼了一聲,直接扯著宮人的衣袖甩了過去,“磨磨蹭蹭幹什麼?你便是以為收拾得妥帖就能夠被皇上看上了嗎?不自量力的小蹄子,最好把你的心思給本宮收起來。”
宮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騰地一聲跪在了地上,“娘娘冤枉啊,奴婢本就身份卑微,如何敢肖想其他。”
“好了,與下人一般見識做什麼,我們還有正事要說呢。”嬤嬤適時站出來,攔住了還想動手的李貴妃,然後讓宮人先出去。
嬤嬤走過去取了一套羅裙出來,伺候著李貴妃更衣,方才走到了一旁的軟榻之上,拍了拍李貴妃的手,想要讓李貴妃將自己暴躁的脾氣收斂收斂,可又想起了李貴妃最是不喜旁人指揮自己,終究是一聲歎息,閉了嘴,細想了一下方才開口說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