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凰一入宮門,便有人前去通報了南極寒,南極寒趕緊處理了手裏的事情,欲和君凰長談,怎知等了半個時辰有餘,卻還是沒有等來君凰,不由疑惑不解,生怕君凰在宮中迷了路,便徑直走出了宮殿,欲問一問下人。
他剛走出殿門,就看到了自己的貼身宦官和一些小太監在說著什麼,距離有點兒遠,他聽得不甚真切,不過看的小太監模樣,便知道事情不簡單。
“你們在說什麼?”他冷冷的開口問道。
聞言小太監和宦官嚇了一跳,隻見得宦官差點兒跳起來,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南極寒皺著眉頭,冷冷的又問了一遍,宦官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而他的臉色也越發難看起來。
宦官在心中盤算著,卻不敢輕易開口,畢竟方才所談及之事著實難辦得很,南極寒也不是一個穩重之人,見得宦官不說話,心中自然是有氣的,可畢竟是一直跟著自己的人,多少有些寬容,便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急躁,“不願說便是算了,不過為何風白玉還沒有過來?”
聽聞南極寒問及君凰,宦官的臉色便更加的難看,這一次南極寒看得分明,也就明白過來,剛才他們所討論的一定和君凰有關,不由臉色陰沉了幾分。
這一次宦官便是不敢再隱瞞了,雖然他知道李貴妃的家世和南極寒對君凰的寵愛都很重要,不過這個時候如果他再不說實話,君凰要事出了事,自己的小命便是沒辦法保住了,便將李貴妃在禦花園攔住了君凰,並為難君凰的事情皆數告知了南極寒。
南極寒越聽臉色越冷,他想起了君凰的身體,聽聞李貴妃已經讓君凰跪在日頭之下半個時辰了,心中便更加的惶恐,不敢再有片刻耽擱,徑直朝外麵跑了去,宦官急急忙忙跟上,卻不敢再多言一句。
待得南極寒來到禦花園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李貴妃正手裏握著一盆水,那水中還有浮萍,想來應該是從旁邊的池子裏端上來的,他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聽見了潑水的聲音,那聲音好似直接敲擊在他的耳膜之上,生生的疼著。
那邊婢女的哭喊聲更加的刺耳,他走過去的時候便看到婢女擋在已經昏迷的君凰的身前,雙眸通紅,指著李貴妃,已經沒有了尊卑,直接破口大罵,李貴妃哪裏受得這般的羞辱,上前去提著婢女的衣襟,狠狠地甩給了婢女兩巴掌,打得婢女臉頰通紅,不忍直視。
前幾日太醫的話猶在耳畔,他的心髒狠狠地抽痛了兩下,再顧不得其他,走過去直接捏住了李貴妃的手腕,李貴妃吃痛,轉頭看到來人是南極寒,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愣愣地站在原地任由南極寒一巴掌甩外自己的臉上,然後被往後推了一把,若不是自己的人手疾眼快扶住了,想來又似上一次那樣摔倒在了地上。
南極寒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將君凰從地上扶了起來,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一下熾熱的石子路,隻覺得刺痛,抬起手來看了一眼,已經紅了,再看君凰,因為方才被潑了水,這會兒發絲淩亂衣衫襤褸,一張臉更是慘白,卻更加的讓人疼惜,他不由喉嚨緊了緊,隻覺得眼睛酸澀。
“你當真是太過了,朕本以為有了上一次的教訓你便是知道該如何行事,沒曾想竟是屢教不改,想來上一次的責罰還是太過於輕鬆,即是如此,這一次你便是給朕好生的待在宮中反省,沒有朕的命令,不可踏出宮門半步。”南極寒厲聲嗬斥,李貴妃嚇得縮了縮脖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再不看李貴妃一眼,南極寒將君凰抱在懷裏,快步朝自己的寢宮而去,見得一群人擁護著君凰離開,李貴妃氣得牙癢癢,卻又不可奈何,一雙眼睛因為嫉妒而染上了血色。
宦官在看到君凰這般模樣的時候也有過自責,想著自己如果在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就通知南極寒,想必也不會弄成這個樣子,可是李貴妃那邊他也不敢得罪,一時之間心中兩股情緒糾結在一起,和南極寒一起站在寢宮外麵等待著婢女為君凰換衣梳洗,躊躇著該不該上前去跟南極寒說點兒什麼。
南極寒如何不知宦官心思,隻是冷冷的看了宦官一眼,宦官嚇得啞然,不知該作何反應。
過了許久,南極寒才開口說道:“平日裏朕放縱你便是夠了,如今惹出了這樣的事情,若是不嚴懲定是難以服眾,這樣吧,一會兒你且去自己領二十大板,然後罰俸一月。”
宦官張了張嘴,終究是點了點頭,其實他對南極寒的做法沒有感到一點兒意外,更是沒有怨懟君凰,倒是覺得這是自己活該,又站了一會兒,方才轉身去領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