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兩位大人，我家老爺已經靜候多時了，這邊有請。”
賀予霆與陸衡兩人倒是很意外地互看一眼，下了馬，隨著那人進了門。
門內青石板鋪路，交錯疊出規律的紋路來，兩旁有話有草有人。
賀予霆心說原想是來個措手不及，這下倒是讓人先占了先機。陸衡倒是很淡定一直笑眯眯，還看了賀予霆一眼。他麵色倒是很淡定。
當今丞相姓鬱，賀予霆見他恭敬地行禮，“鬱伯父。”
“聽說賀兄染了風寒，身體可好些。”那是賀大人為了躲開他，告的假。
“家父身體已經好些了，多謝鬱伯父關心。”
兩人好像親厚的親人一樣，互相問了幾句好，關心了各自家人的身體如何，再由鬱丞相作為一個親切的長輩對賀予霆表達各種關懷之後，終於進入了正題。
鬱丞相開口，“侄兒這次是為了大理寺查案而來？”
刑部來人都知道是大理寺指派的，賀予霆心說知道的這麼清楚還要明知故問。他麵上恭敬地說：“是侄兒抓捕的幾個犯人有所指，如此冒犯鬱伯父也是為了堵他們口，還望鬱伯父諒解。”
鬱丞相爽朗地笑笑，“既然是為了辦案而來，鬱某自然全力配合。”
據那兩位嫌犯提到，他們曾偷聽上頭的人說過有兵器火藥藏於丞相府中，且不說這得罪人的活踢到刑部來辦，曾經鬱丞相與他爹就南部治水貪汙一事大鬧皇上禦案前，可見是個受不得一點汙蔑的人。早知道刑部要來不奇怪，就說鬱丞相如此坦蕩的姿態怕是急於與這案子脫幹淨。想必是皇上已經過問，要徹查這樁案子。
賀予霆想得都沒注意陸衡到底和鬱丞相說了什麼，隻待陸大人瞧瞧拍了他一下，說：“叨擾大人了。”
鬱丞相嗬嗬笑，“客氣了，既然是查案，何來叨擾之說。”
據那二人交代，兵器藏於丞相府西麵。
陸衡偷偷與賀予霆咬耳朵，“你說這兩個小嘍囉怎麼知道這麼機密的事情？”
賀予霆一臉你問我我問誰地看回去。
陸衡嗬嗬一笑，“先隨意看看吧。”
這是書房，古董玉件也不至於多得過分。大理寺傳來的話說得含混不清，在各處查看的過程中，賀予霆漸漸明了起來。
他在回刑部的路上說：“……在下覺得這不像是大理寺的主意。”
陸大人非常欣慰地看著他說：“賀郎中真是聰明啊。”
敢去查丞相，也隻有當今聖上了。賀予霆就是想不明白讓他們這麼走一趟欲意何為？他隱約有點猜想，卻也不會深入——聖上到底想什麼哪是他們這些臣子能知道的。
不過，他最鬱悶的是，大理寺那群混蛋真沒讓他們插手一點案子。
已近暑期，日頭高，亮，曬得人發暈。
有民婦滿麵通紅地來報官，她家的地讓人搶了。
陸大人閑閑抖出一柄扇，對賀予霆說：“勞煩賀郎中了。”
賀予霆瞪眼，“這等小案子讓老賈去判一下就好。”
“嗯。”陸大人掏出一疊紙，“你去照著單子采買一番。”
“為何……要在下要去采買？”
“你去，老板可以看你的麵子上折點錢。”陸大人懶懶地說。
賀予霆：“……”
待日頭漸西，賀予霆扶著昏漲腦袋回來。兩家女人為一個不足三尺寬的巷子這個互扯祖宗十八代，罵得那叫一個眼花繚亂，句句不重複，句句出新意。十九子啊一旁聽得目瞪口呆，再到津津有味，最後差點拍手叫好，讓賀予霆眼疾手快一巴掌拍回去。
“你這個小賤人，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當年幹得什麼好事。”
“喲嗬，你有本你講啊，到底是我丟臉還是你這個□□偷人丟臉。”
“誰偷人了？！你這是血口噴人，占了我家的地沒了理就來造謠我？我告訴你，你他媽說我上了天這巷子還是我家的。”
“我血什麼口，噴什麼人？你都上天了還想搶我家的巷子，你該下地獄，拔了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