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輛大車故意圍成一個半圈,仆役們大部分都坐在大車旁邊,還有一百多名騎士全部下馬,將馬匹全部牽進了大車的包圍圈之中,自己則是一邊用一隻手按捺著腰間所挎的一邊仔細地打量著周圍的情況,神情之肅穆嚴肅,渾然不似普通的朝鮮商行行走,倒有點那種軍旅的氣息。
而且當風吹拂而過時,騎士們的衣擺扇動起來,竟然從中露出了精甲護具,這,更就可以說明了這支隊伍的不簡單。
在隊伍正中間,站立著一個身穿暗紅色袍子頭戴黑色鬥笠的年輕男子,男子五官顯得很是精致,精致得有些像是女人了,而且那唇眉之間隱然發散著一絲魅惑之意,不過他的身邊卻充斥著一種肅殺的氣息,甚至連周圍的一些騎士都不願意和他靠得太近,不然總覺得有一種被猛獸窺伺的感覺。
似乎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年輕男子從袖口中掏出一枚古玉,開始情不自禁地把玩起來,他手中其實是一枚血玉,那鮮豔欲滴的紅色仿佛像是剛剛染上了一層新鮮人血似的,讓人情不自禁地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這時,一名身作朝鮮樵夫打扮的人從叢林中走出,引起了周圍騎士們的一陣警覺,有十幾個騎士已經張弓搭箭瞄準了那名樵夫。
原本正在把玩著血玉的年輕男子手一抖,將血玉收回,隨後舉起了手,示意自己周圍的騎士不用緊張,這些騎士見年輕男子下令了,紛紛收起了弓箭。
那名朝鮮樵夫徑直走向了這裏,走進了大車形成的圈子裏麵,站在了年輕男子麵前,直接單膝下跪,恭聲道:
“閣主,建州人已經距離這裏不到十裏了。”
年輕男子聞言,微微頷首,隨後一揮手,這名樵夫很是識趣地退下,放下了自己背上背著的木柴,並且從中抽出了一把長刀,也融入到了警戒的護衛之中。
“這幫建州人,真是好會磨蹭。”
被稱為閣主的年輕男子喃喃自語著,又順勢將血玉又從衣袖中抖落到手掌心中繼續把玩。
忽然之間,閣主眉頭一皺,他驚訝的發現血玉忽然變得有些黏,就像是滲出了鮮血似的,之前滑膩冰涼的手感徹底消失了。
“當血玉出血時,意味著,持有者,就快有血光之災了。”
閣主腦海中回憶起了自家世子大人在給與他這塊血玉時所說的話,在閣主眼中,世子大人就是他眼中的神,神的話,是不可能出錯的!
血光之災?
難不成?
閣主的目光透露出無比的機警開始掃視周圍的密林,不過,正當他準備開口提醒自己周圍的騎士們小心戒備時,從密林深處,忽然傳出了上百道破空之音!
上百道箭矢幾乎是同一時間全部從密林深處射出,速度極快,而且幾乎都是瞄準著那些騎士的喉嚨去的,當下,不下三十名騎士喉嚨直接被箭矢貫穿,直接倒底而死,還有其他一些騎士也中箭倒地發出了慘叫,隻是一輪箭矢的猝然襲擊,就直接撂倒了朝鮮一方幾乎一半的護衛。
密林深處,身穿著明軍軍鎧的祖可法直接揮舞起自己手中的馬鞭,馬鞭擊打在身旁的樹幹上,發出了震耳的崩響,同時,祖可法大吼一聲:
“殺!”
“吼!”
上百名早就下了馬的關寧兵士迅速丟下了自己手中的弓箭,抽出佩刀,開始了衝刺,即使是在密林之中,他們衝刺時也保持著一種井然有序地隊列。
祖可法以及自己手下的關寧騎兵並未換裝,他們穿的就是明軍製式的軍服,閣主掃眼看過去就忍不住怒罵一聲:
“該死,這裏怎麼會有明軍!”
不過,閣主自是清楚這十二輛大車上所載貨物之寶貴,並且若是給漢人發現去了的話,那麼將會使得自家世子甚至整個朝鮮都陷入被動的境地!
“咣當!”
閣主抽出了自己的佩刀,舉刀前指,喝道:
“接敵!”
閣主身旁的騎士倒也真是朝鮮難得的精銳,在對方箭矢猝不及防的打擊之下損失過半後竟然還沒有崩潰,有的開始張弓搭箭回擊正在衝過來的明軍,有的則是持刀緊貼而立,打算靠著大車來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