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1 / 2)

“汶希執意不要這個孩子,雖然整個西西裏沒有一個人會幫她,但是我們都常常忽略,她自己也可以,她學了那麼多的東西。”

晨落的語氣裏帶著幾不可察的歎息,看向書桌邊上的聶汶軒。

汶軒正看著手中的一份報告,沒有作聲,於是晨落繼續開口道:“我雖然已經讓人看住了她,但這隻是權宜之計,你也知道,她想做的事,很少有人能攔得住。”

汶軒連頭都不抬,依舊看著手中的報告,隻是淡淡開口問道:“何一遠走了沒?”

晨落一怔,隨即答道:“他一直不肯走,堅持要先見汶希,不過下麵的人沒理會,一早已經把他綁上了飛機。”

“那再把他綁回來。”汶軒的話語仍是淡淡的。

晨落不由得開始猜測他的想法,他太清楚,聶汶軒絕不可能是想經由何一遠來勸說汶希的。

晨落還清楚的記得那天在地牢,聽聞汶希有孕時,他的神色驟變,眼底有瘋狂壓抑卻無論如何都藏不住的沉痛。

後來,在她的房間,他向他證實了汶希的確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若是堅持拿掉可能會有危險。

那時的汶軒,表情反而很淡,沒說什麼,幽黑寒漠的眸一直看著沉睡中的汶希。

他告訴汶軒,不用擔心,自己會親自完成這個手術,血崩也僅僅隻是可能,發生的機率連一成都不到。

而汶軒沒有移開一直膠著的視線,隻淡淡說了一句,不用。

晨落自嘲的笑笑,是了,他怎麼可能同意,倒是自己糊塗了。

別說一成,即便隻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斷然不會讓他的希希冒這個險的。

可是即便這樣,依他對汶軒的了解,他也是絕對不會讓何一遠去勸說汶希的。

果然,他看著汶軒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抬眸,對他漫不經心的微微一笑道:“告訴希希,如果她執意下去,我保證,不會有人敢幫何一遠收屍。”

汶軒的語氣聽來依舊極淡,眼底的情緒藏得太好,即便相隨那麼多年,他還是分辨不出。

可也正因為是這樣,晨落更是覺得心內有股壓抑的悶痛,不受控製一般流竄過周身血液。

他本想說些什麼,卻終究隻是閉眼頷首:“我知道了,這就去辦。”

合上門離開,留他一人空守一室沉寂。

找汶希,轉達汶軒的話,看著她美麗絕倫的容顏上,落雪無聲一樣的神色,他在心內苦笑,這兩人,真不愧是兄妹,都一樣的習慣於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

可是,他看著汶希淡漠的眼,心內歎息。

放在心內的東西太多了,也會有滿的一天,暗藏的情緒沉得太重了,終會,無法負荷。

安排手下重新帶何一遠回來,安排汶希去見他,算來,已經有十多個小時未曾合眼。

汶希看著他微微泛著血絲的眼,開口讓他去休息,不用再跟著她。

他隻一笑,沒說什麼,沉默的堅持。

汶希知道他的脾氣,也不多勸,自己轉身往前走去。

他跟在她身後,看她的背影纖美而單薄,心內無聲歎息。

汶希,若是連旁人都感到不堪重負的壓抑,局中的你們,又該是怎樣無法自拔的絕望和心力憔悴。

何一遠所在的房間很快到了,或許是這幾天經曆太多,他看上去有些疲倦。

聽見開門的聲音,他轉過頭,見是汶希,神情一下子亮了起來,大步上前,握了她的手臂,聲音因為緊張而微顫:“汶希,昨天你說我們……”

她淡淡一笑打斷他:“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我不想回答。”

何一遠一怔,可畢竟那是他太渴望知道的事情,終是沒能忍住,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靜的開口道:“可我覺得我應該知道,汶希,我並不是不負責任的人。”

她還是漫不經心的微笑:“你並不欠我什麼,是我先介入你的生活的,所以,你不必覺得有所虧欠。我不知道你和聶汶軒達成了什麼協議,不過聽我一句,你回蘇聯以後,不要再來,從前種種,就當是南柯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