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希姐姐,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待在這裏,走吧,外麵不知道有多熱鬧呢。”
汶希看向一身潔白婚紗的Marca,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原本並不親厚的,可是此刻卻拋開了眾人來尋她,臉上是藏都藏不住的喜氣洋洋的幸福和滿足。
她愛上的人,是一個流浪歌手,偶然的相遇,從此她便收了往日的那些輕浮任性,一心一意想要和他在一起。
本來她們生在這樣的家族裏,婚姻多數由不得自己,為了家族的利益,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犧牲的。
可是,麵對Marca的眼淚和苦苦哀求,汶軒卻並沒有多做為難,他看著自己的妹妹,良久,隻是微微一笑,點頭應允,即便Marca也沒想到竟然能這樣容易的達成心願。
或許是因為這樣,這段時間她對一切都充滿善意和友愛,軒的事務繁多,她並不能常見得到,於是便把滿腔的感激之情轉移到了汶希身上,因為她是他的親生妹妹,和她在一起,總覺得能與他更親厚。
“今天是你的婚禮,那麼多的賓客都等著你,你不該跑到這裏找我的。”汶希看著Marca微笑輕言。
Marca不在意的擺擺手:“說實話,那麼一大堆的賓客,他們給我昂貴的賀禮,說著好聽的話語,我認識的卻沒有幾個,真心想要祝福我的也沒有幾個,他們會來,不過是因為我是Tencati家的小姐,聶汶軒的妹妹——你不知道,即便經過了一層又一層的篩選,等著見哥哥一麵的人還是快排滿整個庭院了。真是的,除了清早他給了我一個祝福的吻之後,一整天我都沒能見到他。”
汶希聽著她略帶抱怨的語氣,不由得微笑,她這個妹妹,年少嬌縱,從前沒少做過荒唐事,可畢竟還是心思單純的。
於是由著她握了自己的手,微笑著開口道:“你現在需要的是你丈夫的吻,而不是哥哥的。”
Marca愛嬌的笑:“汶希姐姐,你取笑我,我不管,你隨我出去,你都還沒有見過Vincent呢。”
汶希搖頭,極淡的笑:“你看我現在的樣子,若是出去,隻會給家族蒙羞的。”
Marca隨她一起看向她已經高高隆起的,欲言又止。
於是汶希笑了笑:“你藏不住話的,想問什麼就問吧。”
Marca畢竟年少,不懂得壓抑自己的想法,一咬牙問了出來:“汶希姐姐,他們都在暗地裏胡亂猜測著孩子的父親,說什麼的都有,最過分的是竟然說這個孩子是哥哥的,所以他才會容許他存在——我並不信的,事實上,我每聽到一次都會狠狠教訓那些人,可是你們為什麼都從不解釋呢?”
汶希依舊極淡的笑:“解釋了別人就不說了嗎,說了就是事實嗎,既然不是,那就沒什麼好在意的。”
Marca看了她很久,終於展顏一笑:“汶希姐姐,你和哥哥都一樣,外表看上去冷漠得讓人生懼,可是現在,我真的好後悔從前都沒有和你親近。姐姐,我們一起出去,誰要敢說半句不是,我割了他的。”
汶希還不及說什麼,一直安靜的守在一旁的晨落已經微笑著開口阻止,但凡有這樣人數眾多的活動,他總會在她身旁,須臾不離。
“Marca小姐,汶希小姐並不喜歡太喧鬧的環境,而且她也需要休息了。”
汶希麵色不變,眼底卻是微微一沉。
快一年了,無論再怎樣的逃離,她卻總是走不出,無論身體亦或者心上,都在桎梏中沉淪。
軒並不惱,知道她逃不出,每次都隻是無奈而縱容的笑笑,好象她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
到了後來,隨著肚子裏的孩子一天天長大,她的行動越來越不方便,也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不想拿性命來開玩笑,索性弱了想逃的心思,反正都是徒勞無益,不如一切等孩子降生之後再說。
隻是現在,就連在西西裏,在自家庭院內,也不得自由了嗎?
長時間情緒的積壓在她心裏莫名的起了逆反的心思,正要開口,Marca已經麵色不快的搶白道:“汶希姐姐想不想休息還輪不到你來說話吧。”
她是父親最小的女兒,Tencati家的小姐,免不了心高氣傲慣了的,即便知道晨落是汶軒身邊的得力助手,語氣有所收斂,居高臨下的意味卻還是很明顯。
說完,也並不再理會晨落,直接拉了汶希的手:“汶希姐姐,別理他,我們走,我的婚禮,一定要讓你看著,見證我的幸福。”
晨落聽了Marca的話,並不生氣,隻是見了她欲拉汶希出門時,微笑著起身,眼神裏有冷淡的堅持。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汶希已經盈盈笑著起身應了,話是對著Marca說的,漂亮的眼卻是一直帶著嘲弄看著他。
晨落自然是知道汶希存了什麼樣的心思,按理說她這樣難得的小性子他不該攔的,畢竟她一直都那麼辛苦。
可是今天並不比往日,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
他要阻攔的,汶希卻沒給他這個機會,由著Marca拉了自己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