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道歉,隻是第一次認真的回答他的問話:“汶希小姐被Alessandro Morsut扣住了,就在晚宴的現場,那個混蛋,簡直無法無天,他連整個亞平寧半島的非議都不在乎。”
其實,話雖如此,他自己心裏卻也知道,放眼當今,Alessandro Morsut做任何事,隻怕都沒有人敢說半個不字。
眼見得何一遠臉色巨變,一直平靜的眼神也驀然大慟,Jason突然想起了長久以來一直被自己刻意忽略的事情,眼前的這個中國人,雖然和汶希小姐沒有正式的婚約,可畢竟是小少爺的父親。
他伸手拍了拍何一遠的肩:“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把汶希小姐救出來的。”
何一遠緩慢而蒼涼的閉上了眼睛,聲音裏帶著曠遠的疲憊與沉痛:“可是,她現在一個人,在什麼地方?”
在羅馬城燈火最為輝煌的房間。
汶希慢慢的張開眼睛,滿室絢爛光影有如白晝。
有人遞過一杯牛奶,暖而不燙手的溫度。
她沒有看那雙手的主人,隻是低頭,淺淺抿了一口杯中的牛奶。
微微的甜,加了兩匙蜂蜜,是她習慣而偏愛的口味,可為什麼,心裏,卻是難以言喻的苦澀?
“覺得怎麼樣?還難受嗎?”
熟悉的溫潤嗓音響在咫尺的距離,可聽在她耳中,卻遠若天邊,是從未有過的陌生。
她終於轉眸看向他,晨落,一直以來她相信的,依賴的,當作兄長一樣看待的人。
那些眩暈還在,可是她已清醒。
“為什麼是你?”
她輕輕開口,明明是在問,可是又好象並不需要他回答。
晨落沒有說話,沉默著垂下視線。
汶希笑了一笑,沒有看她,對著窗外黑色的天幕繼續開口道:“你知道嗎,即便聽聞炸藥出了問題的那一刻,我懷疑的,也隻是何一遠,從未想過你,可是你卻親自用一杯紅酒,斷了我對這個世界的所有善意和信任。”
她漫不經心的搖了搖手中的牛奶,然後一飲而盡:“現在這個杯子裏加了什麼?你如果對我還有半分情分,那麼請你記得,加什麼都可以,隻除了毒藥,我並不需要你的同情和那些自以為對我的好。死固然是一種解脫,可是,他想讓我好好活著,我還有太多事情沒做,所以,再怎麼辛苦,我也不能死。”
晨落定定看著她,心底沉沉一歎,正欲開口,卻聽見房門外響起了掌聲,然後門開了,Alessandro Morsut勾著笑走了進來,他眼底帶著不加掩飾的欣賞和興味,優雅的拍了拍手。
他來到她的床邊,不及她反應已經長臂一伸,將她攬進懷中,炙熱的氣息就拂在她耳際。
“你真是叫我驚喜,怪不得聶汶軒一藏便是那麼多年。”
汶希麵上清冷,不想讓他看了笑話,一麵卻是不動聲色的想要離開他的懷抱。
就在快要成功的時候,Alessandro Morsut笑著,微微一用力,將她整個人了床上。
他的眼底興味太甚,戲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汶希連想都未想,狠狠的咬了下去。
Alessandro Morsut的眼神變了變,他一手製住她的身體,另一手按住她的後腦,沒有放開她,反倒加深了這個本是輕描淡寫的吻。
他重重的吻了下去,周身的氣息帶著極強的侵略性,眼底的那些興味已在不知不覺中轉換成了濃重的欲望。
有濃鬱的血腥味在他與她的唇舌之間擴散,時間仿佛停止。
他終於放開她,看著她嫣紅的絕世容顏和眼底冰冷的恨意,啞聲開口,卻是對著晨落。
“出去。”
晨落眼底有深藏著的疼痛,隻需一個最輕微的裂口,便會傾瀉絕堤,他想要說些什麼,卻終於隻是默下聲音。
然後轉身,安靜的離去,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