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1 / 2)

汶希看著晨落眼中的驚痛神色,不由得想起了先前來替她沐浴更衣的侍女初見她時,藏不住的震驚與憐憫,她隻是淡淡一笑:“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想過所有可能會有的後果,坦白說,這並不是最淒慘的一種,我並不曾後悔,你也無須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晨落一句話也說不出,隻能沉默著拆開她左手早已經被鮮血浸透的紗布,然後一點一點,小心的護理。

一直沒有抬眼,害怕看見她強忍疼痛不肯出聲的樣子。

包紮好傷口,他的額頭已經全是汗水,雖然他有把握保得住她的手,卻止不住心頭的那份恐慌和劇痛,害怕自己的任何一個舉動,有意或者無心,都會在她的累累傷痕上,再多添一道。

他想要對她說點什麼的,卻終於隻是默下所有的聲音和表情,然後離開,不發一言。

門在他身後,重又合上。

汶希抬眼看向一望無際的天空,伸手握緊了心口的香囊。

夜極深的時候,門重又被打開,她本就睡得不安穩,一點輕微的聲音便醒了過來。

Alessandro Morsut在黑暗中走了進來,神情冰冷,眼底寒酷。

汶希笑了一笑,知道這便是以後自己無法逃離的夢魘。

他說,要告訴她什麼才叫真正的作踐,事到如今,她算是真正知道了。

他幾乎每天夜裏都會來,一句話不說,帶著周身的冷戾氣息,就那樣近乎殘忍的折磨著她的身體和精神。

相比起來,之前的他簡直可以說是仁慈,即便是強占她的最初,他也多少心存憐意,而現在,他是刻意的要羞辱她,要讓她痛。

每次過後,他便利落的穿衣離開,眼神冰冷,間或會有厭惡或者說自厭的神色一閃而逝,他根本一眼都不看向她,更不會同她說一個字。

汶希苦笑,他是完完全全把她當妓女在對待了,而她,比妓女更加不如,被禁錮在這個狹小的房間內,連死的自由都沒有。

有敲門聲響起,並不需要她答應,門徑自開了。

近半個月來,能這間房間的,除了Alessandro Morsut,便隻有侍女和晨落,她未曾見過第四個人。

汶希自窗邊回頭,漫不經心的一笑:“我記得,現在並不是換藥的時間。”

晨落卻是一言不發,上前拉住她的右腕便欲往外走。

汶希輕笑:“你是打算救我,還是要把我往他那帶?”

晨落還是不說話,隻是牢牢握著她的手一路向外走去,力道並未弄疼她,卻也是不容拒絕的。

汶希於是也不說話,亦不做無謂的掙紮,安靜的隨他來到一處她從未知曉的偏僻暗室。

“你的手,雖然不可能完全恢複,但隻要用完這些藥,便不會落下太大病根。” 晨落將一個包裹遞給她:“五分鍾之後,Jason會來接你,汶希,答應我,永遠不要再有找Alessandro Morsut報仇的念頭,他的本事,遠遠超出你的想象。”

其實一路走來時,暢通無阻,沒有遇見Morsut家族的任何一人,她便知道了他要做什麼,而今,聽他這樣親口說出,眉宇間是她所不熟悉的凝重,汶希一時之間,竟然理不清自己的思路。

“你要我走,而你留在這裏?”

“是。”晨落此刻的神情平靜了下來,眼底凝重仍在,卻已經帶自小便見慣的溫柔寵溺神色。

她定定看他:“我並不會感激你。”

他輕輕點頭:“我知道,是我把你害成這樣,沒什麼好感激的。”

她還是看著他:“你明知道留在這裏是死路一條,還是堅持要以死謝罪?你對Alessandro Morsut就那麼忠心?既然如此,又何必放我走,背了這背叛的罪名。”

晨落看著她因為帶著微微的怒氣而格外明亮的雙眸,沒有告訴她,他之所以留下,是因為想讓她能萬無一失的離開。

即便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但是Alessandro Morsut城府太深,連他都摸不透,唯有親自守在這裏,盡可能的分散和誤導他的注意力,才能贏得更多的時間,而她也會更加安全。

他靜靜看她,半晌,終是緩緩微笑:“汶希,答應我,愛惜你自己。”

她看著他,那樣平靜的表情,那樣如同臨終遺言一樣的叮嚀,霎時隻覺得又怒又痛:“我不會領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