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局?齊錦辰看著齊昭月淡然的站在台上,微微皺眉。
在論茶先生宣布結果的時候,齊錦辰就暗下眸子,對著不遠處的齊昭月道:“沒想到昔日市井之雅玩,皇妹如此熟悉。這一番手藝,怕是鬥過?”
“皇姐稱譽了。”齊昭月含笑道,“此次端妃娘娘的茶宴,鬥茶是其中之一。昭月被罰禁閉,便借著書觀朗過一二。而且民間初春鬥茶之風盛行,昭月前幾年也得過見識的機會。如今也是照葫蘆畫瓢,投機罷了。”
齊錦辰聽齊昭月一番話中滴水不漏,誇獎道:“皇妹果然深藏不露,學識淵博。想來宮中,就我們姐妹二人得以切磋,皇妹既是對鬥茶有番了解,如今平局,不如再來一局?”
聽到這話,齊昭月想下鬥茶台的步子一怔,反轉過來走近齊錦辰,邊走邊道:“鬥茶極需耐久,從候湯到點茶,都需要緊盯著爐火和沸水寸步不離。方才昭月與皇姐鬥了幾乎一刻鍾,女子脈象虛,經不得長久之疲。若是再鬥,昭月擔心會有損肌體。顧然,這鬥茶還是點到即止吧。”
論茶先生在齊錦辰說再來一局的時候,心裏就咯噔了一下!女子鬥茶本就不勝體力,如今再來,怕是沒事都會生出事端。在聽到齊昭月一番言辭後,便立馬隨和道:“大公主,公主所言極是!這鬥茶不能常鬥,有損千金之軀,一鬥足矣!”
看著論茶先生也幫著齊昭月,齊錦辰越發不服的想片刻之後再鬥,剛想開口。耳邊便傳來齊昭月刻意壓低的聲音,道:“鬥茶的粗工很是勞神,但相比起來…昭月還是比較嫌棄皇姐的。”
“你!!”看著齊昭月挑眉微笑的表情,齊錦辰怒瞪而視。待怒氣稍微沉緩過來,齊昭月卻早就走到了鬥茶台之下,論茶先生也不見蹤影。
一旁的婢女見狀,借機扶上齊錦辰,在一旁寬慰道,“公主莫氣,身子骨要緊。”
推開攙扶的婢女,齊錦辰立馬就將氣撒在她身上,斜眼如寒劍般的怒道:“本公主有這麼體虛到,要讓你上來扶嗎?!”
“奴婢越矩了,奴婢有罪!”得到到齊錦辰一臉冷意,宮婢下意識的就忘了場合,跪下請罪。
兩位公主鬥茶完,本已無事。可婢女這一跪,卻硬生生的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齊錦辰見台下詫異的目光紛紛打量著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的憋火。但大庭廣眾之下,卻也隻能麵帶微笑,佯裝的攙起跪在地上的婢女,柔和道:“多大點事,鬥茶本就是本公主與皇妹之間的雅趣,本公主沒贏,是茶藝不精。平局不傷我們姐妹的和氣,不是最好麼?巧兒你又何必自責沒幫上忙,還行自跪請罰?”
婢女在跪下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闖下了彌天大禍!接觸到齊錦辰伸出的手,更是身子一僵,覺得背後一陣涼意。雖然她不喚作巧兒,但聽著耳邊柔和的聲音,卻像是催命般,哆哆嗦嗦的連謝恩的話都說不出來。
待鬥茶台下會聚的眾人不再關注這裏,漸漸散去。齊錦辰才冷冷的望了一眼婢女,甩袖離去。
齊錦辰走下鬥茶台,擦身而過時,依舊有人聚在一起,忘我的討論鬥茶的事情。有人誇獎皇室禮儀得當,公主個個優雅怡人。有人讚茶宴舉辦的盛世,當今聖上聖明。
更有人閑聊起齊昭月,連一身梳妝打扮都稱好,“公主一身衣裳並不明目,但身在宴中卻頗為端雅錦繡。還有今日受到聖上誇獎的那茶花,樣子看上去像是像是茶梅,這品種極為難栽,如此費心,真是難得。而公主賑災又如此爽朗,果真是一國公主!”
聽到這句話,齊錦辰的腳步難得的停頓下來,齊昭月減免的連壓箱的底子沒剩下,大臣夫人更是要以此為鑒的捐款,怎麼如今還有人這麼誇她?
不遠處的夫人圍坐在一起,也沒注意到齊錦辰在她們不遠處停駐。
另一位夫人聽罷,笑道:“當年皇後娘娘懷的龍鳳胎,可是先誕下的公主。公主繼承皇上皇後的聰慧,本就應是如此……”
這聲音假兮兮的,齊錦辰抬步就走。走到一半卻微微皺眉,轉身望了一眼那聚在一起的三位夫人……
待鬥茶結束,眾人也都各歸各位。待德妃娘娘宣布下一個流程,齊錦辰剛坐回上席的位置,便傳來齊謹元的詢問聲,“方才,在鬥茶台上,可是有錦辰邀昭月一鬥?”
齊錦辰抬頭,搶先齊昭月一步,看著齊謹元便俯身敬道:“回父皇,的的確確是兒臣邀皇妹的。宮中就兒臣和皇妹年紀相仿,兒臣想著德妃娘娘辦這次茶宴,極為難得,便討個樂子。正好皇妹也對鬥茶略知一二,有些興趣。所以兒臣,才邀皇妹一鬥。”
齊昭月一笑,隨後道:“父皇,兒臣跟皇姐鬥茶,也是個興趣。勞煩父皇擔憂,是兒臣們的不孝。但兒臣和皇姐鬥茶都極為謹慎,並沒有出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