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舒聽到齊昭月這話一怔,隨即道:“昭月,你兩月禁閉,才剛剛免除。”
“昭月知道。”齊昭月誠懇道:“昭月想出宮,去將軍府一趟。”
話落,朝儀台上久久寂落無聲。
“將軍府?”慕容舒一頓,就聽到齊昭月繼續道:“昭月在畫舫上暈倒,據說;是江…公子為昭月把的脈?昭月想去敬謝一番。”
慕容舒不語,打量的望著齊昭月。
“昭月還有一事,想問母後。”齊昭月轉了話題,道:“半月前的鬥茶之事,不知舅母身體可還微恙?”
“母後半月前,便讓你太子皇兄去探望過了。”慕容舒繼續看起手裏的賬簿,“說是無礙,就是體虛了些,靜養一番便好。”
“昭月覺得。”齊昭月思緒道:“母後派太子皇兄去太尉府去探望舅母,是不是有些不妥?”
“不妥?”慕容舒拿著賬簿,翻頁的手一頓。
“舅母是飲了昭月鬥的茶,才出的問題。母後讓太子皇兄前去探問,自然是慰藉太尉府的。但太子皇兄一國之儲,尊卑禮儀上怎麼都壓一頭。再說這事情,也是皇室有虧在先,太子皇兄一去,雖說籠絡了,但有心人怎麼看,也有些異樣的心思在裏麵。”齊昭月道。
“而且太子皇兄從小受到的便是一國君之禮,說話定不如女兒家來的貼心。母後雜事繁忙,顧及不上少許。昭月也不希望皇室和太尉府,會因為舅母的事情,日暮夜染的生出隔閡。”
“你……”慕容舒抬眸,望著自己的女兒。
“昭月還有一月便是笄禮,按錦國禮法,笄禮前半月要去佛堂禮沐浴染。”齊昭月道:“舅母一事,昭月有責在前。如今便快至笄禮,昭月想在入祠之前出宮,探望舅母以寬愧心。”
“昭月這半月所為,便是想出宮?”慕容舒眼神一定,幽幽的望著齊昭月,“是真的想出宮去太尉府,抑或是……”
“昭月的心思,是瞞不住母後的。”齊昭月一禮而拜,“將軍府離太尉府也就幾條街的距離,昭月是想去將軍府,但昭月也是真的想探望舅母,多去太尉府走動走動。別的昭月不作多想!”
後來慕容舒遲疑的點頭同意,齊昭月隻覺得從頭到腳一身輕。後來直接從鳳朝宮出宮,齊昭月坐在馬車上,還有幾分不敢置信的錯覺!
直到望著京都外的車水人群的市井,耳聽吆喝聲嬉鬧聲的喧嘩。她從來都沒有覺得何時何地,會有這麼一番久違感。
“公主得以出宮,很是欣悅。”景藍看著齊昭月的愉悅心懷,在一旁道。
“自然,宮外總是比宮內不受約束的多。”看著窗外一戶人家牽著手,小孩向父母撒嬌要糖的樣子,齊昭月望著出神。
“恕景藍多嘴,公主抄經半月,可是為了出宮去將軍府?”景藍在一旁敬道。
齊昭月掀簾的手一怔,悠悠的轉頭望著景藍,“怎麼說?”
“茶宴上,海棠軒送來的鬥茶前三甲。公主明明可以飲第二甲,但卻換成了第三甲。”景藍小聲道:“而第三甲撥得頭籌的,是江公子。”
齊昭月一怔,隨後臉頰微熱的不自在道:“這事兒你倒是觀察的精細。”
“公主即是想出宮見江公子,為何要抄經半月?以皇後娘娘的性子,待公主說清,也定會應允。”景藍不解。
“被罰禁閉,若是要出宮,是怎麼都要名正言順些的。畢竟母後罰的,連著大公主一起,也不止本宮一人。若是沒有這種悔改之舉,便出宮。母後身為後宮之主,不得偏私不說,也會甚是為難。至於理由,本宮一開始便說了,可母後卻是不信。”齊昭月道,“後來諫言,本宮也是的確是存了要去探望舅母的心思的,畢竟舅母這事也是因我而出。”
一個向來喜歡吃梨的人,突然喜歡吃蘋果。怕是任誰都不信,緩不過來。母後於她便是如此,就算她坦白,母後也隻會覺得疑惑,甚至還怕她做出什麼事來,暗中派了四名侍衛跟隨,明說是保護。但實際,怕是擔憂她再鬧出什麼事吧?
一個人的性子是怎麼都改不過來的,她想見江知佑,已經很想的可以磨掉性子了。
想看到他站在將軍府溫文爾雅的樣子,輕聲溫和的語氣,和淡淡不以言語的會心一笑……
“公主。”這時,馬車外的宮人敬聲道:“將軍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