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歆雅打下主意,便對著齊昭月請辭,“公主既然覺得這竹林不錯,便讓江知佑帶你四處逛逛。我就不打擾了,先行告退!”
留下這句話,齊昭月還沒反應過來,人就不見了蹤影。
“公主,趙小姐雖是兵部尚書的女兒,性子卻是位十足的女將,禮數欠缺之處,還望公主海涵。”江知佑不知道齊昭月這麼突然拜訪所謂何事,將情緒都湮沒在黑眸裏,溫和的禮讓,“公主若是覺得竹林不錯,知佑便待領觀賞一番。”
齊昭月不一樣了,江知佑知道。可到底是什麼事情導致如此,他卻半分也推斷不出來。也許於她,他本就是沒有任何辦法的,“不知公主來訪將軍府,所謂何事?”
趙歆雅走了,齊昭月讓宮人止步,跟著江知佑在竹林邊閑逛。聽到江知佑的問話,她也是有些不知所謂的。
自私的說,她被母後誤解,抄錄佛經。甚至借著訪問舅母的名頭,順道來訪將軍府,都是想見他!可她的在意讓她有些擔憂了,若是最後她不能自己。而江知佑對她,根本就沒有感情……
“畫舫上,昭月聽說是江…公子替我把的脈。”齊昭月思緒著,“我當時跌在江公子懷裏昏迷不醒,江公子費心了。”
聽到她沒有用本宮自稱,他隻覺得腦中一愣,隨即道:“為臣,自為公主皇上分憂。”
一陣靜謐無聲,兩人的步伐走近到池塘邊。踏在稀疏的碎石小路上,垂柳芯葉兒欶欶拂江,一片春意盎然。
江知佑見和齊昭月相距不過幾寸,兩人不知何時走近了很多,心續微瀾。可隨即思緒到這靠近池塘,初春多濕意,小路上不適合兩人並行,若是一個不小心…想到這裏,江知佑退後一步,容齊昭月先行。
池塘裏喂養的紅鯉魚圍著垂落的楊柳咬嚼嬉戲,濺起水花陣陣漣漪。齊昭月見狀,正想打笑將軍府可是沒餘糧喂魚,一偏頭卻發現江知佑不知何時退至後方,隔著一段距離,似是疏離。
垂下眼眸,齊昭月瞬間沒有了開口的念頭。
沉寂不比靜謐,發現了異樣,江知佑想起畫舫上發生的事情,開口詢問,“茶宴上,知佑聽說公孫夫人飲茶身子欠歇,不知公主可是安好?”
“安好?”齊昭月一怔,隨後像是不知道如何置氣般的道,“宮中一直都不曾省心過,安從何起?”
“公主近來有些不順心的事,便出來多散散心吧。”聽出齊昭月聲音中的倔強,江知佑勸解著。
“我近來不順心的事可多了,你都陪著我散心?”齊昭月本想針鋒相對的言詞,沒想到一開口卻是這麼一番話。可不管多嚴厲的語氣,這內容最後卻怎麼聽著,都有絲不太對勁兒。
齊昭月不自在的別過臉,辯解道:“除了茶宴上一杯茶喝的還算順暢,順不順心也就這樣吧。”
話一出,她都不知道自己說這話,到底想做什麼了。
“那公主飲的那杯茶,應當是上佳的極品。”江知佑不解其意,隻是接著話。
齊昭月偏頭,本想將這事馬虎過去。一轉身看到的卻是;他眉目微皺下的長睫,劃過浩朗的星眸。風一吹,如緞般的黑發貼著蕭條的臉頰,刻畫出溫文儒雅的摸樣。身後柳色微蕩,微風卷起男子長袍的袍角邊兒。柳葉嫩芽隨風,飄蕩的墜落,劃過他似砂般的唇。
“我飲的那杯茶。”齊昭月聽見自己緩緩的說,“是海棠軒送過來,鬥茶的第三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