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守如金如錫 走吧(2 / 3)

齊昭月不以為意,倒是看著山間光景好奇,“這麼個地方,山清水秀的也該是善於居住的。可就說這山裏,似乎沒有一處人家。連砍柴的樵夫,我們上山都不曾見到。佛寺就更加沒影子,竹林成片卻沒人想在這裏建個竹屋,雖然有些可惜。可這地方也真是偏遠幽靜,有仙境般的悠寧。”

“山上的確沒有人家。”江知佑點頭,就道:“這裏離泉州城雖然也就大半天的車程,可卻是極為偏離驛道。這裏人煙稀少,不缺乏鎮上的人祖祖輩輩遷移出去,來此遊玩的人,因為地方偏遠而不願在此定居。”

“泉州城的繁華如何,阿月也見過,不比京都遜色。就算是在東北災民數次南移之後,都如此錦繡花開般的容華,那是最蠱惑人心的。也隻有不願理會塵緣俗世的人,會對此處視如珍寶。”江知佑道:“可這地方並無佛寺,可能也是泉州城的佛寺過多。這裏的佛寺,就算建起來,也沒有太多人前來參拜,捐香油錢。所以山中或許有隱世的小廟,我們無從得之罷了。”

“泉州城的佛寺也確然夠多的。”齊昭月想著江知佑的話,想起泉州裏各處大小的佛寺,點頭道著:“多半是商物販賣交易,人多往來,所以佛寺也多不勝數。”

隨口說道了幾句,茶水也燒開了。馬車裏早就備好了小茶幾和茶具,提著滾燙的水放在案幾上泡茶。將窗簾支起,斟茶風過,茶淡清香吹開。

飲這等茶從來都不是解渴之用,齊昭月品下兩杯,便在一旁吃起了梅子。看著窗外,陽光照在茂密的叢林間,落葉映下的影子稀稀疏疏。

一時入迷,伸手拿梅子卻觸到了滾燙的茶壺。輕呼一聲就將手縮了回來,齊昭月看著自己通紅的指尖,腫脹的疼痛,卻也無妨大礙。

這自然引起了江知佑的注意,當下就將她的手拿過來細看,這一看就是皺眉,看的齊昭月隨即就想將馬車上的藥箱拿出來看看,有沒有燙傷的膏藥。雖然沒多大事,可他一定會讓她泡清冷的山泉,那水甘甜是甘甜,可大早上的一直泡冷水卻不是她願意的,就算是指尖也不大願意。

可人算不如天算,馬車裏本就不是很寬裳,也就半躺下兩個人的身子。齊昭月再這一動,江知佑沒有防備,本來就怕她再燙著將茶壺放在馬車榻上,如今卻因為齊昭月的動作,不小心挪動了茶幾的桌角,然後翻了茶壺,將江知佑的外裳全都浸濕。

一切都在一瞬間,當成定局後,齊昭月都看呆了,隨後卻是越慌越亂,她越過案幾將茶壺提了起來,將案幾挪到一旁,看江知佑的衣袍倒是隻有一片浸濕,可褲袖卻從膝處濕到小腿。

“燙不燙?”齊昭月關心的問著,可她也委實不會放東西,茶壺裏半壺水,竟是放在了自己的裙擺上不自知,在馬車上往前挪的力度過大,那半壺水也隨著倒下。

聽到身後的聲音,一切都來不及了,轉回頭看的時候,裙擺已經濕了一大半,甚至延伸到了褲腳處。齊昭月很有些悲壯的閉上眼,見江知佑淡定自若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也就先將身後的攤子給先收拾了。

“原本是燒著泡茶的,先如今讓衣裙貪喝了去。”江知佑道著,歎著氣卻不生她的氣。

將茶具收起來,茶幾豎放好,整個馬車的空間也大了起來,可是兩人看著雙方濕噠噠的衣裙,都無奈了。

江知佑先是道著:“車上有毯子,可以蓋住。阿月現在車上將濕的外袍褲裳脫下來,用毯子裹著。我這便禦車回去,等到客棧也就一兩刻鍾的樣子,你耐心等等……”

“不。”江知佑出去的時候,齊昭月就拉住了他的袖子,“知佑,你的衣袍上也濕透了,就這麼趕車回去,不說你衣裳的問題,就是應著冷風吹也會出問題。”

“我同你成親之前,一直就擔心你的身體。”齊昭月道著:“雖然如今大半年過去了,你一直不曾說,也好像無礙。可你是受不得涼的,你當我不曉得?”

“阿月。”江知佑想了想,本還想繼續勸,齊昭月卻道:“不也可以將火生著,將衣裳烤幹。我們並不著急著趕回去啊。”

“生火…”江知佑看著齊昭月,隨後點頭,“竹林間的柴木枯葉如今還不多,我卻是怕火不大,不易烤幹衣裳,竹林裏本就清涼,衣裳雖是熱水燙濕的,可卻也一下就冷了,汲取體溫,容易傷風,你又少了件最厚的衣裳。”

“再說柴火一時也燒不大,馬車裏有劍卻也不是用來砍柴的……”江知佑說著,就看齊昭月臉色有些泛紅道:“不然將衣裳脫了,烤著火不過多久就幹了。”

江知佑愣住,他濕的是褲袖,她也濕了裙擺,褪去後也差不多坦然相見了。

“我說的是隻褪去我自己的,我在馬車裏等著便好,反正我濕的是裙擺,褪去了在馬車裏也無妨。”齊昭月見江知佑不說話,以為他不同意,也當真不想他濕著衣裳就禦車吹冷風,道著:“馬車裏不止毯子,不也還有蓋著的薄絮被,我不會著涼。再說這衣裳濕噠噠的,我穿著難受。你禦車回客棧,路上都也有幾個行人。我若衣裳不齊的,他們不曉得,我卻總是會有些不自在……”

“知佑。”她又開始可憐的望著他,他回過神來還沒聽清她說什麼,就點下頭。果然見她笑靨如花,然後就將毯子重疊的鋪在榻上,拿出薄絮被。

將馬車禦到窗戶向陽,進馬車後,齊昭月已經將外袍褪去。隻剩裏衣和中衣。將衣裳扭幹,外麵的火苗已經燃起來了。

默約一刻鍾後,衣裳才幹的差不多。齊昭月將衣袍套上,剛係好腰帶,就看向江知佑的褲子。那壺水是大半壺都潑在他的褲袖上,她的衣裙幹的差不多,可他濕的卻是三件厚的衣料。

“知佑。”輕聲喚著人,江知佑也轉過身來,問著:“衣裙是不是沒幹?”

“嗯…好像有些問題,你過來幫我看看。”齊昭月為難的說著,待江知佑走近,她就拉著人的手。乘其不備的一同拉跌在榻上,然後起身壓著他,掀起衣袍摸著褲腳,表麵是幹了,可誰曉得裏麵是不是還沒幹透。

“阿月。”江知佑瞬間就握住了她作亂的手,“我的衣裳已經幹了,你總是不放心。”

聽到這話,齊昭月才止住。她趴在他懷裏,撐起腮幫子看著他,對著他的臉頰輕啄了一口,“信你的話,就是想看看你有沒有聽話,衣裳沒幹我可饒不了你。”

“阿月想怎麼饒不了我?”江知佑看著身上的女子,又開始玩心大發,也回應的啄了下她的臉頰,索性陪著她一起鬧。

齊昭月滿意的點頭,就拉起他的衣裳道:“自然是要先看看你的衣裳有沒有幹,然後我再定罪。”

“嗯好。”江知佑握住她的手,笑意的眸光微爍,湊到她的耳邊就道:“那阿月就幫我看看好了。”

看到他的笑容,齊昭月心中警鈴大作,可這時候收手好像已經來不及了。他握著她的手在幫他解開褲上的細帶,可要是從腹間解下向下…向下不就……

齊昭月麵上淡定自若,心中還是不信江知佑,在這荒郊野嶺的,讓她幫著他將褲子褪盡。可手上的僵硬卻是騙不了人的,他一直持續的動作偏偏不像是好玩,而是當真了一樣。

這個認知讓齊昭月瞬間收回手,護在身後。江知佑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又看看細帶。眼神都像是在問著她都已經解開了,該怎麼辦。

“不是要看看才能曉得衣裳幹了沒有麼,阿月怎麼半路就丟兵棄甲了。”江知佑說的坦然,齊昭月收回手卻是怎麼都不肯動。

江知佑想拉回齊昭月的手,後者卻是惱了,“你明明曉得我同你鬧著玩……”

“就算是鬧著玩的,阿月也解開了係帶。鬧著玩解開,應該也可以玩著係回來。”江知佑看著齊昭月,她都快哭出來的表情,瞬然就泄氣。

然後就縮在馬車的角落裏,怎麼都不肯伸出手。江知佑無奈起身,將人抓了回來,訓人也是溫和,和方才調戲人的神情一樣溫和,“我又不是要吃了你,躲的那麼快做什麼。”

見齊昭月眼睛瞪大的望著他,控訴著他的罪惡般,江知佑就笑出聲來,“不鬧了就是,回車裏坐好,我們回客棧吧。”

合著方才都是耍著她玩兒呢!齊昭月看著江知佑的笑容,隨口就咬上了他的唇角邊。這人臉頰都是纖瘦,咬起來沒多少肉。齊昭月咬著就有些嫌棄的憋嘴,這動作無疑是加了把火。天旋地轉的一番,她就覺得自己躺在了馬車上。方才的姿勢都倒了過來,換成江知佑將她壓在身下,然後輕咬的唇覆了上來。

本來隻是輕咬廝磨,最後卻都因為身子間的磨砂緩熱,越來越淺入,卻深不得出。氣息平緩隱約之中卻有些急促,眸中的柔情泛起,對視也隻能讓人越來越沉浸。

衣裳解開,吻也隨之挪下。竹林間卻是一陣清風拂袖,吹著露出的肌膚,有幾分冷意。這風吹去了熱意,讓人緩緩的清醒。

江知佑沒了動作,齊昭月隨後也推了推身上的人,“知佑。”

聲音沙啞帶著女子動情的嬌柔,卻更加讓身上的人身子緊繃,“阿月,先不要說話。”

齊昭月咬唇,他壓著她太緊了,也重還不能動。

過了半響,兩人都沒說話。江知佑鬆動起身,將她的衣裳係好。可就算是係衣裳她也不太敢動,就算如今江知佑神情悠然,可她還是能察覺他的氣息不穩。

隨後自然是一言不發,乖乖的回客棧。她到泉州城這麼久,也就在京都的時候天不亮就起身。如今在天亮之前提前一個時辰起來看日出,如今回去卻也是犯困。

坐在案幾上杵著眯眯眼,養生作息在宮裏十分有講究,出嫁後就被她丟到不曉得哪個角落裏去了。不過也沒有白日入塌而眠的習性,且不說著陽光照著,看看都刺眼。客房也是簡潔舒適為主,紗幔的遮陽也不似常日用的好。

齊昭月想著的卻是此番前來,倒是忘記將那盆君子蘭帶上了。午膳過後齊昭月才見到江知佑,隨後兩人一起逛著青石板的小鎮,出到不遠處的河水中垂釣,一天也就這麼嬉鬧的過去。

隻是晚上快入睡的時候,江知佑卻是重來了一遍白日裏的場景。喝個茶像是掀攤子般,不是手滑了,茶杯的水灑在衣裳上,就是茶壺沒放穩潑了一地。總而言之就是不想讓兩個人幹著衣裳上塌。

“阿月。”江知佑是笑著同她說的,一如白日裏的溫和,“客棧裏不能隨意生火烤幹,也隻能委屈你換新的衣裳了。”

齊昭月自覺的逃不過這一劫,剛起身吧果然就被他抱在懷裏,先是以看看燙傷為由,將她的衣裳扒了個幹淨。

這樣還治其人之身的報複,著實有些幼稚。白日裏的事情她實屬不小心為之,她曉得今晚他就是故意的,卻也無可奈何。

男人這方麵的性子來了,就像她有時候蠻不講理,是說不通的。

最後跌倒在床榻上,她才發現兩人身上的衣物都脫了個幹淨。棉被蓋著身子,都讓她發顫著。他白日裏隱忍的事,在此刻變本加厲的還了回來。

就算他托著她的腿,她也在一次次的撞擊下沒了知覺。腳趾因為快意卷縮著,身子泛紅的汗水浸濕了長發,和他傾瀉而下的汗發交融一起,分不清彼此。

晚上折騰了一宿,怎麼都喚不停。第二日齊昭月腰酸背痛的起來,看著人咬牙切齒。賭氣般的,梳洗好後便帶著景藍,獨自在小鎮上逛了起來。

心情順暢了才回去,卻又被某人精心準備,烤著的肉香所吸引。然後幾塊肉吃到肚子裏,就又一點氣都沒了。這點實屬讓景藍暗歎,公主實屬好養。

來這個小鎮一轉眼都三天了,齊昭月卻還想繼續待會兒,便備著後天回泉州城。因為算著日子,那時候公孫正名和昭明也都回來了。

隻不過若不是碰上了一個人,或許日子可以依舊這麼平靜安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