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心事(2 / 3)

我一杯杯的喝啤酒,舌頭都打結了,肚子被撐的鼓漲漲的,我抓起夏秋生的煙盒想拿根煙抽,被他按住,我再抓,他索性裝兜裏了。

“小氣鬼。”我拍著桌子嘟囔道。

“你喝這麼多酒已經過分了啊,就不要抽煙了。”他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那你怎麼知道他們的事兒的?”

“他的合租室友告訴我的。”

本來魏清風非常反感合租的,是我自作主張幫他找的,我覺得在北京四環邊上空著一居室真是極大的浪費。

這個室友長相有點那個,我給取了個外號叫‘齙牙陳’。是我精心挑選的。當時肖雅幫我發的招租信息,呼啦一下子來了20多人。肖雅特別不解那麼多求租的怎麼就選了這個活寶。

“老大,為什麼不找單身女的?”

“我怕她洗澡不關門,禍害清風。”

“為啥不找單身帥哥?”

“姐怕自己把持不住啊。”

“那不是單身行嗎?這有幾個自稱夫妻租房的?”

“那也不行,現在房子隔音那麼差,那不是現場直播了。”

就這樣,我篩選了齙牙陳。他是個技術猿。戴著厚厚的瓶底眼鏡。關鍵是他目不斜視,根本不看我,盡管我穿了很暴露的睡衣。Ok,順利通過麵試。所以基於他這得天獨厚的優越條件,我把準備租1800的租金降到了1500,他很高興。第二天就搬過來了。行李很少,一床鋪蓋都看不出顏色了,還有一摞書,一個背包,兩提衛生紙(是不是很有亮點,嘎嘎我邪惡了)。

齙牙陳搬來那天魏清風還生氣了。

我跟他交代洗手間熱水器如何使用的時候,清風回來了,聽見男人的聲音,皺著眉頭跟進來問:“是誰?”

我說:“親愛的,我把客房租出去了,不用謝我,因為租金我沒收了。”

“誰叫你租出去的,省這麼點有意思嗎?平時都住習慣了突然冒出個大男人。”他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齙牙陳咧嘴一笑:“你好,我叫陳冬冬。”

“我……”他準備說什麼,我接過來說:“他叫清高,姓賈!”

“賈,賈清高?”

“你才賈清高!”說完就進房間了。

我跟進去以後,魏清風說:“一看尖嘴猴腮,賊眉鼠眼,呲牙咧嘴的就不是好人!”

“你不攻擊人家的缺陷能死啊?外貌上的缺陷不算什麼,關鍵是你人格上有缺陷!”

鑒於齙牙陳已經搬進來了,我也收了租金,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如果不是齙牙陳我現在還傻帽一樣蒙在鼓裏。我當時隻是覺得這個技術宅男有點猥瑣,兩顆齙牙,醜的恰到好處,沒想到他還有偷窺這一癖好。我不知道是覺得慶幸還是悲哀。

我看一眼夏秋生繼續說:“我一開始是不相信的,他拍了那女的照片,我一下子就認出來是她了。”

我的目光像煙花一樣迅速落寞下去。一想起來我心口就刀紮一樣的疼。

“那,你知道以後什麼反應?”

“小夏子,你太像審犯人了,不想說了。”我撇撇嘴不滿的回答。

他彈了一下煙灰,說:不好意思,職業習慣。你想說就說,不想說也沒事,在異國他鄉跟人聊天一般心理防禦能力要低一些。回到自己生活的城市,我們以後可能都沒有機會見麵了。所以不必有心理負擔。”

“哦,好吧,說出來可能好受一點,照理說男人劈腿,按照正常人邏輯,收集完證據給倆人四個大嘴巴子,然後趾高氣揚的走人才對。可是我呢,按兵不動,隔岸觀火,都快把自己給整抑鬱了,最後冒著被公司開除的風險曠工了,跑到國外散心來了。”

“我覺得以你的性格和身手不應該是這麼窩囊,表現這麼慫吧。”他看我一眼,我們不約而同的抬起啤酒杯碰了一下。

我咕咕咚咚一口幹掉:“實話是,我害怕失去他們。我在乎我男朋友,我也依賴殷素素那個死女人。現在這種局麵我不知道怎麼辦了。”

是的,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兩個曾經對我都那麼重要的人。

我們都沉默了,隻有音樂還在繼續。

“你還好吧?”他遞過紙巾給我,我才回過神來,發現我把下嘴唇咬的生疼。

“小夏子,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他卻沉默不語了。定定的眼神看著我。

“over,over!小夏子,你奸詐,你騙我一個故事,嘮不出我愛聽的嗑,裝什麼大神啊。”

“噓!”他示意我聽音樂。等台上一曲法語歌曲完畢,他大步上台,調好麥克,對著台下說:Everybody,I want Send the song to the stupid!(各位,我想送首歌給這位傻大姐!)

“傻你個大頭鬼,丟人都丟到台上去了,會唱嘛你,上去得瑟!等下別說我跟你一起來的!”我暗自腹誹。

他小心的調試著電吉他,坐定,鎂光燈柔柔的打在他似笑非笑臉上。

陳奕迅的《愛情轉移》

徘徊過多少櫥窗 住過多少旅館

才會覺得分離也並不冤枉

感情是用來瀏覽 還是用來珍藏

好讓日子天天都過的難忘

熬過了多久患難 濕了多少眼眶

才能知道傷感是愛的遺產

流浪幾張雙人床 換過幾次信仰

才讓戒指義無反顧的交換

……

曲終。

“Thanks。”他一手拿著吉他,攤開,紳士的鞠躬。我相信很多老外都沒有聽明白歌詞,但是歡呼聲,口哨聲讓我知道他的演唱博得在場的各種膚色評委一致好評。雷鳴般的掌聲,我居然被震撼到了。音樂果然是不分國界的。如果是放的cd我還以為原聲重放。不,我以前就不怎麼喜歡陳奕迅的卷發,顯然夏秋生更適合唱這首歌,磁性的聲音裏透著蒼涼。

他重新坐到我對麵,我半張著嘴沒有反應過來。

“愛好,個人愛好哈。”他居然謙虛了。

“小夏子,你騙我,老實說,賣唱是你的主業,警察才是愛好吧。”

他喝了一口酒說:“剛才不是問我關於你的三角戀嗎?說實話我真不知道怎麼回答,借用一句歌詞:燭光照亮了晚餐卻照不出個答案。戀愛不是溫馨的請客吃飯。是我想跟你說的,你明白了嗎?”

我說:“我不明白,我要不要找個本兒記錄下來,回去再琢磨,我一下子消化不了。”

他點了一根雲煙,吐了一個煙圈:“我也還你一個故事,說說我們吧,我們是大學同學,一起警校畢業。然後一起工作,她喜歡旅遊,一直喜歡美奈,可是我們的工作性質很特殊,隨時都可能有任務,根本抽不出時間……”

“那你帶她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