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是驚嚇,不是驚喜麼?如果是這樣,我表示以後要調整一下作戰方案。”
他顯然已經忘記了那檔子尷尬的事兒了,又開始一副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熊樣。
“能不能跟我一起回雲南,你一個人在北京,我不放心。”這句話是在我刷碗的時候,他站在我身後不到50厘米的位置,很認真很認真的說的。
我為了聽清這句話,把水龍頭關了,陽光燦爛的六月,窗外一片明媚,空氣中有初夏剛打理過的青草的芬芳。
我回味著這句話,我理解是一個悶騷男人怕遭到拒絕一種委婉的告白方式,甚至是一句承諾,我是不是等的太久了。有眼淚劃過臉龐,滴落在洗碗池裏。之後就控製不住的像斷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我怕弄花了妝就不漂亮了,我怕他看到一個狼狽至極的黎曉。所以我盡量不出聲,但是我的肩膀卻出賣了我,抖動的異常厲害。
他從背後環住我的腰,把下巴抵在我的肩上,什麼也沒有說,我能感覺我們同一頻率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我就這樣回過頭,兩手泡沫都糊在他純白的棉襯衫上,踮起腳尖,抱著他的脖子嚶嚶的哭起來。
他輕輕的拍著我的背,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問。
我這顆小心髒又開始不純潔了,這種時候是不是應該打個嘣兒親個吻啊。
趁著誰的手機也沒響,也沒人敲門趕緊的唄。腳脖子都墊算了,你要不要長的那麼高。
悶騷男說話了,他在這種不合時宜的情況下,開口說:“我有話想跟你說。”
我在心裏淚奔啊淚奔,你這麼沒有眼力勁兒麼,我低低的答:“噓,留在麗江說好嗎?”
他把手搭在我肩膀上,用深邃的我看不到底的眼神說:“你做好思想準備,我考慮很久想跟你說了。”
這是要跟我告白的節奏,沒錯,過山車那種感覺來了,很猛烈很猛烈的天旋地轉。
“換個地兒說。”我打斷他,環顧一下四周,我不能接受別人的這種時刻都是在教堂,在電影院,在咖啡廳,在床上,甚至在天上,在水裏,憑什麼我就得在髒兮兮滿是油膩的廚房。
“嗯,好吧,剛好我要慎重考慮一下怎麼表達。”他的表情非常嚴肅,跟準備上墳一樣。
這一忍,還縮回去了,腦殘啊腦殘,悶騷男要不要意誌力這麼不堅定啊。
我在洗碗的時候,他開始幫我收拾行李了。
那兩個小時,我默默的坐在床邊,用手指絞著頭發,看他不由分說把我的衣服,用品,打包好,裝箱子。
我說:“我是去徒步雪山,不是去送死,你別收拾這麼幹淨好吧,我應該還能活著回來的吧。”
他衝我一個迷人的笑說:“跟我回雲南吧,我答應過,要養你,你反悔了嗎?”
我開始低血糖一樣的症狀,眩暈,是不是幸福來的太突然了。可是理智告訴我,我可以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可是我沒勇氣開始一段奮不顧身的愛情。我有種種擔心,我適應雲南嗎?我父母同意我要離家那麼遠嗎?他的家人親戚能接受我嗎?我們彼此沒有了距離美當真不後悔嗎?
一絲慌亂,好像我真的可能要離開了,沒有一點思想準備。北京,我可能暫時離開,可能永不回來。心裏像下水道堵塞了。
“我需要時間考慮,你養不養的起我。”
“要對我有信心,我拔最新鮮的草把你喂得白胖白胖的。”
說話間手機qq彈出消息,肖雅在群裏組織大家去上喬的瑜伽課。一呼百應,我想很多人都是衝著喬去的吧。
我想念我的小夥伴了,當然也包含,素素。
“素素,下午6點瑜伽課,不見不散。”鬼使神差我發了短信給她。我要去雲南,卻很想念她和他,(你知道他是指誰吧)像一道沒有揭開謎底的謎。對,是想念,還有心疼。
“你陪我去上一節瑜伽課吧,借用你一下。”我跟小夏子說。
“那意思是我從現在開始就行使我的監護權了唄?出發。”
我倆坐地鐵直奔瑜伽館。因為有小夏子在身邊我又有一種被保護的那種街頭小霸王的囂張氣焰蠢蠢欲動。
到的時候,素素,肖雅,還有之前公司的除了男的,姑娘們基本都來了,連做飯的大姐都穿著大花T恤提著毛衣針毛線團看熱鬧來了,原來我還是低估了喬的魅力。
夏秋生無疑是人堆兒裏出類拔萃的那一類。單人沙發上坐定,馬上成為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討論的焦點。這個光芒蓋過喬的男人,翻著雜誌,時而抬頭衝我們大家微笑問好,上揚的嘴角,淡淡的笑意,我也不禁心猿意馬。
肖雅連呼:“老大,你是真人不露餡咯!不帶你這樣的,保密工作做的這麼好。”
我拉素素坐到夏秋生對麵,還沒等我開口,素素便說:“我們家曉曉是個好姑娘。”
小夏子說:“素素,我聽曉曉經常提到你,你也是個好姑娘。”
他們都借別人的口誇了想誇的人。真的都是好人。
“我要帶曉曉去雲南了。”
“曉曉是真的嗎。”素素抬頭看站在她身後的我,目光裏包含詢問,吃驚,傷感。
“我隻是去旅行啦,還會回來的。”
素素說:“對不起,我打個電話。”然後離開座位。
夏秋生就這樣看著我,逆著陽光,我隱約看見他的疼惜,仿佛要把這個人揉進他的眼睛裏。如果時間能夠靜止,我希望就這樣含情脈脈的對視,這是對兩個互相有感覺的人來說。如果沒有感覺,肯定是在玩幹瞪眼。
45分鍾的瑜伽課結束。素素說:“我想請你們吃頓飯,請不要拒絕我。”
東來順涮羊肉。我們到的時候,素素一邊打電話一邊讓我們跟隨服務員直接上二樓。上樓梯的時候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果然。我的前男友魏清風同誌在樓梯口迎接我們。我愣了一下回頭找素素,在心裏罵了這死女人幾百遍。她在後麵磨蹭個鳥哇,這麼尷尬的場景,我一個人怎麼對付的了。
“黎曉,好久不見。”的確,這是多久了,恍然隔世啊,在我注意力隻關注夏秋生的這麼長時間,我以為我忘記這個人了,可是我的心在微微的顫抖,我害怕他參透我的心思。我隻能說歲月又一次給這個男人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不一樣的成熟,專屬職場的睿智老練。
小夏子一看我的表情,應該馬上心知肚明了。
火鍋已經開始熱氣騰騰的了,啤酒上了10瓶。
素素上來了,笑盈盈的坐到清風旁邊。很自然的抬起酒杯說:“曉曉,我都不知道說什麼了,是我讓清風來的。我希望你是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