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 磨合(2 / 3)

這個笑話很冷吧。

我邊說邊後退,一口氣跑到馬路上,把淚雨滂沱,狼狽不堪的自己塞進出租車後座。那個速度很快的,有人來攔,可惜都錯過了黃金時間。出租車司機就像專門來接應我逃跑似的,一腳油門竄出好遠。

我報了宿舍地址,然後沉沉睡去。

之後我們陷入長久的冷戰。我以為我們完了,如果是這樣,我留在雲南還有意義嗎?原來情人之間都會吵架,隻是吵架的方式不同,但是傷害都是一樣的。

我又開始自暴自棄,酗酒抽煙了。

周姐知道以後居然張羅給我介紹對象了,什麼官二代,富二代,拆二代,還有礦場王老五。陸續領到辦公室,都被我一張性冷淡樣兒的厭棄表情嚇跑了。

這樣過了大約一周,某一天深夜,我在天涯論壇看了一篇文,心裏疼了一下。

大概意思是說,一對甜蜜的情侶,女孩靜美出塵,男孩俊美陽光。那愛的濃鬱,芬芳。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麼好的倆人因為一點小事吵架了,三天沒說話,女孩痛哭以為他們完了,結果第四天男孩打電話來說:“丫頭,我們和好吧。有人說,兩個相愛的人之間發生了矛盾,第一個轉身的人就是他們感情上的天使。這次,讓我來當一次天使。”以後,他們一直非常好。當然,還會吵架。隻是吵完了,總有一個人會轉身,轉身之後,他們的感情會比原先還要好。

文的結尾說:美好的愛情大抵如此,總會有無數次的轉身。隻要感情的天使不死,他們的愛就不會泯滅。我轉載到空間,我附加了一條感想:感情的天使不死,難道愛就不會泯滅嗎?我知道夏秋生一定會看到的。看吧,我從內心裏希望悶騷男能回到我身邊。

準備關機下線的時候,qq右下角收到一條來自好友的評論:當初,我們的天使呢,它死了嗎?評論者是誰,你猜。算了這時候就不互動了,我直接公布答案好了,是魏清風。我的心一怔,手哆嗦著,趕緊刪了。

我不敢回答這句話,我不知道他是恰好看到,還是一直都有關注我的空間動態。緊接著他打了我的電話,寂靜的午夜,刺耳的鈴聲響起。

“沒想到,你還一直用北京的號?這可是漫遊。”他略帶醉意。

“嗯,姐有錢,這你也管。”

“你還好嗎?告訴我。”

我不爭氣的眼淚唰的一下就下來了。

“挺好的,你呢,跟素素,你們在一起了嗎?”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瞎操心。”

“你喝酒了吧?”

“嗯喝了點兒,睡不著的時候會小酌一點。你真的打算留在那邊了嗎?”

“我……”

“如果他對你不好,你就回來吧,畢竟北京是大城市,更適合你。”

“我們很好,好的不得了。”

“屁,你就編吧,我能去雲南,去,去看,看看你嗎?”他有點語無倫次的問我。這句話我知道他這麼自尊心強的人如果沒有喝酒是很難以啟齒的。

“信號不好,聽不見啊,困了,晚安。”

我匆忙掛了電話,心情好像吃了芥末,魚腥草這些難以下咽的催淚玩意兒,又好像被灰塵迷了雙眼,我抱著電話窩在沙發裏腦子裏全是魏清風詢問的眼神,你還好嗎,你還好嗎。

是不是又有人要罵了,都過去這麼久了還不能釋懷嗎,折騰什麼玩意兒,要吃回頭草嗎?

怎麼說呢,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感情。你知道李宗盛寫給林憶蓮的很多歌有一首《愛的代價》嗎?

他說,也許我偶爾會想他,偶爾難免會惦記著他,就當他是老朋友吧!也讓我心疼,也讓我牽掛。隻是我心中不再又火花,讓往事隨風去吧!

名人都如此,何況凡夫俗子的我們。

如果你心裏從來沒有住過這樣一個像老朋友一樣讓你心疼讓你牽掛的人,說明你的感情世界還很空白。

你沒有經曆過別人的人生,就不要輕易做不合時宜的膚淺評論。

過了十月就到冬天了,我跟夏秋生一個月沒有任何聯係。我來雲南也好幾個月了,北京也逐漸在記憶中模糊。嚴寒酷暑在這個城市是不存在的,隻是感覺幹旱半年,潮濕半年。這裏很多雨水,每場雨隻有20分鍾,太陽還在燦爛著,突然傾盆而至,沒有任何前兆,剛找到避雨的角落雨戛然而止。一會兒太陽就從雲層鑽出來,好像隻是灑水車剛剛經過。

雨後空氣裏滿是桂花和木槿的味道。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到處都是方言遍地橫行的地方,我嚴重感覺到格格不入,在跟夏秋生失聯的日子裏,除了工作,我不愛出門,不愛跟人溝通,常常在孤單的午夜驚醒,偶爾陪周姐去酒吧買醉。

我索性換了雲南的手機號,我告訴了老餘,劉宇,素素,魏清風,爹媽,唯獨沒有告訴夏秋生。

我偶爾跟老餘打電話聊天。

跟劉宇兩口子打電話貧嘴。

跟素素打電話歡笑。

還會跟,跟魏清風打電話問候。

怎麼說呢,在那種情況下,他就如一縷清風,暖暖的沁人心脾。隔著電腦細細回憶曾經,看吧,有些人就是這麼賤。怎麼就這麼賤。得不到的,曖昧著,怎麼就那麼好。

12月8號,那天早上我正在跟督導開會的時候,前台說有人找我。我出來一看居然是李瑾。她穿著警服,手托著警帽,有點威嚴,我有點欣喜,拉過她問:“你怎麼來了?”

“快跟我走,急事兒。”說著拖著我的手就走,力氣大的嚇人。

“你說清楚啊,瑾,什麼事兒?我在開會呢。”

“邊走邊說,時間來不及了。”

“你怎麼找到這裏的?”

“別忘了我是一個警察,找個人還不是小菜一碟。”

“那到底什麼事兒,這麼緊張?接生嗎?我也不會啊。”

她按下電梯,一字一頓的說:“曉曉姐,今天是秋生哥的媽媽瑞秋阿姨的忌日。我們要在十點半趕到元寶山陵園。要不然夏叔叔他們就走了。”

真是給我出難題了,按道理我是應該去給阿姨獻上一束花。

“我能換個時間嗎?我,並不想見到夏秋生。”我倔強的把頭偏向一邊。

“如果他想見你呢。”

“不可能,我們很久沒有聯係了,徹底,分了。哎,上次KTV事件你聽說了吧,我潑了一個胖子一臉酒。是你們同事麼,哼,我見一次潑一次。”

“那天我家裏有事提前走了,如果我在,一定會攔住你,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你太衝動了,你潑的是我們處長,因為這個,秋生哥被穿了小鞋,這段時間被調離到瑞麗市哨卡值勤了。”

“什麼,這麼嚴重,以後都調回不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