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趣”服帝王(3)(1 / 3)

漢武帝時,曾任常侍郎的東方朔奉旨察訪民情,走了三州四十八郡,回到京都長安,漢武帝召見問他這次私訪如何?東方朔不緊不慢從懷中掏出一塊白色帛畫,雙手恭恭敬敬地呈上。漢武帝接過帛畫,展開一看,是一環套一環的圓圈兒,當中是個小點點兒,那圖形很像現在射擊用的靶環。漢武帝像猜隱語一樣,猜了一陣子,終於搖了搖頭。傳遞左右近臣,也無不搖頭。漢武帝說:“愛卿這是何意?”東方朔指著圖上的圓圈說,這叫層層盤剝圖。陛下看見這個最大的圈兒嗎?朝廷從黎民百姓那裏收斂來的本來就夠多的了,可是,地方上扒一層,郡裏扒一層,州裏扒一層,府裏扒一層,皇宮和朝廷扒一層,食邑的王候還要扒一層,左一層,右一層,扒來扒去,最後到陛下這裏,隻剩下這一點兒了。接著,東方朔講述了他在災區荒野見到的庶民饑餓慘狀。漢武帝看著東方朔指著的的一小點兒,猛然醒悟,說:“願聽先生宏論。”

上述幾則故事,講究的都是以畫諫君。以畫諫君,或附言辭,或題詩句,或是奏章,或隱或寓,勾勒出一副副別開生麵的諫諍畫卷,畫諫的獨特之處,在於它的形象性。帝王們正是從視覺觀賞中領悟其畫意,才得以警醒,改正過錯的。畫諫,往往通過強烈的藝術感染力給人的靈魂以極大的震憾力。

由此可見,琴棋詩畫皆入諫,飛禽走獸可勸過,說服的藝術真是萬種繽紛,其力量也是驚人的。

笑裏藏刀的阿醜式趣諫

汪直是明憲宗時大宦官,對公卿、平民橫加迫害,鬧得“百官不安於位”,“庶民不安於業”。時有“都憲叩頭如搗蒜,侍郎扯腳似燒蔥”之譏諷。大學士商輅等人上疏,希望明憲宗懲治汪直,憲宗拒不納諫,阿醜的諷喻戲卻收到了進諫的效果。

汪直作惡,得到禦史王越、副都禦史陳鉞的撐腰。有王越、陳鉞為羽翼,汪直便得以監督身份,出使遼東等地,鞏固他的地位。

一天,在憲宗麵前,阿醜手執雙鉞(形似板斧兵器),蹣跚而行。有人問他為什麼要手拿兩鉞,答曰:“我領兵,就靠的這兩鉞啊!”又問:“這兩鉞有名字嗎?”答道:“一叫王越,一叫陳鉞。”

阿醜就這樣形象而又一針見血地向憲宗揭發了汪直等結夥作惡的行徑,說服皇上識別忠奸,親賢臣,除奸黨。憲宗看到阿醜的兩次表演,加之朝臣的諫議,終將汪直貶謫金陵,除了一害。

“四麵楚歌”這個臉炙人口的故事,也被阿醜巧妙地用作說服憲宗的材料。在一次宮廷表演中,阿醜扮作儒生高聲吟誦:“六千兵散楚歌聲”。旁人糾正他說:“楚霸王是八千子弟兵,不是六千。”阿醜故作無知,堅持說是六千,不是八千。如此爭論不休。一會兒,阿醜慢條斯理地說:“你不知道,那兩千人去替國公朱永蓋府第去了。”

原來,朱永私役兵土為自己營造府第。憲宗看到阿醜這番表演,遂秘密調查。朱永聽到消息,忙把兵丁撤回。

優人們逢場作戲,絕不僅僅在於增加朝廷的笑料,而是處於劣勢的人們,創造性地將痛苦、不滿和憎惡蘊蓄於滑稽動作中,說服君王所采取的策略罷了。

這種笑晨藏刀的勸說方法所產生的力量也是不可忽視的,在現實生活中,這種說服的力量應該是有許多用場的。

嬉笑諫君王

春秋楚國宰相孫叔敖,輔佐楚莊王治理國事頗有政績。可是他死後,楚莊王忘了他的功勞,兒子窮得僅靠打柴度日。優孟穿戴起孫叔敖生前的衣帽服飾,刻意模仿孫叔敖的樣兒,去見楚莊王,莊王大驚,以為孫宰相死而複活哩!莊王打算封他為宰相,優孟說:“讓我回去和夫人商量商量再說。”

過了三天,優孟來見莊王,莊王問他商量的怎麼樣。優孟回答說:“我的妻子說了,楚國的宰相不能做。像孫叔敖那樣忠貞廉潔,自身死了兒子窮得叮口當響,做官若是做到了像孫叔敖這個份上,還不如自殺了好。”優孟隨即向莊王陳述孫家的淒涼境遇。莊王聽後滿臉愧色,不久,把孫的兒子封在寢丘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