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隱”服帝王(3)(1 / 3)

毛澤東則反問道:“肯定怎樣?否定又怎樣?”

李達氣衝衝地說:“肯定就是認為人的主觀能動性是無限大。人的主觀能動性的發揮離不開一定的條件。我雖然沒有當過兵,沒有長征,但是我相信,一個人要拚命,可以‘以一當十’。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是要有地形作條件。人的主觀能動性不是無限大的。現在的人膽子太大了。潤之,現在不是膽子太小,你不要火上加油,否則是一場災難。”

接著,李達又繼續說:“你腦子發熱,達到39℃高燒,下麵就會發燒到40℃,41℃,42℃……這樣中國人民就要遭大災難,你承認不承認?”

……

當時,正是反右剛過,又處在“大躍進”的熱潮時期,大多數人都是頭腦發燒,隻唱讚歌,而李達卻能敢於唱反彈,這是難能可貴的,而其進言藝術也是頗值研究的。

後來,毛澤東主動承認了自己的不對,他說:“這是我的過錯。過去我寫文章提倡洗涮唯心精神,可是這次我自己就沒有洗涮唯心精神。”他還表揚李達說:“你在理論界跟魯迅一樣”,“你是理論界的魯迅。”

從這個例子我們看出許多的奧妙。

李達首先是以請教之名開場的,其意圖就是在於要知道毛澤東的真實想法並使他親口說出來。一旦毛澤東不肯中計,他便直接點題,說出自己的看法,在論述自己的觀點時,也不忘了首先肯定毛澤東觀點中的合理性,但又同時指出其應用條件,予以批駁。最後是直言勸戒,指出後果,曉以利害。毛澤東雖然承認自己聽了李達的話很逆耳,但還不愧為英明的領袖,認識並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這裏需要指出的是,李達之所以敢於怒氣衝衝,直言不諱,還在於他和毛澤東的長期友誼,是深得毛澤東的信任的。如果你還未與對方相處到這種程度,切切不可采用這種激烈的、易產生對立情緒的說服方式。

責已進諫——王韶自辯

在闡述自己的觀點說服他人時,用責已的方法隱含其義,雖守卻進,使對方明白其中道理。這在說服他從時同樣適用。

開皇十一年(五九二年),隋高祖到並州巡視,並州長史是王韶,因他在任勤懇工作,政績卓著,故而高祖認為他稱職,特別加以慰撫勉勵。

之後,高祖單獨對王紹說:

“自從我來到此地後,您的胡須,發鬢漸漸花白,莫非是憂思操勞所致?您是國家賴以憑恃寄托厚望的柱石,還是勉力於國事吧。”

王韶謙遜地道謝說:

“我已經衰老了,又很不懂得怎樣做官。”

隋高祖驚詫地說;

“這是什麼意思?所謂不懂,是不用心的托詞吧?”

王紹說:

“我過去處在黑暗年代,尚且十分用心,何況今天有幸遭逢賢明的君主,怎敢不竭盡微力效命朝廷?但是,造化之理十分精微,絕不是愚笨的人所能理解。加上我今年已66歲,漸入暮年,和過去相比,因頭腦昏庸而健忘的事情也多了起來。我那裏敢於自己寬慰自己,以致連累和影響本身的政務工作呢!隻是害怕因為我的衰老而使朝綱紊亂受損罷了。”

高祖聽了,連忙對他加以安慰和勉勵,並親自送他出門。王韶原係北周屢立軍功的名將,在隋高祖楊堅決策伐陳時,名義上的統帥是晉王楊廣,但他太年輕,籌劃、參讚軍務的主要骨幹還是高穎和他。滅陳後,王韶率領部分隋軍鎮守石頭城,保衛金陵,對穩定江南形勢卓有貢獻。難怪後來楊堅對百官說:我們所以能很快“平定吳、越,靜撫江湖,全賴子相(王韶之字)之力”。然而,王韶功勞如此卓著,在本篇中,他的官爵還不過是並州總管手下的長史,操勞政務又使他須發漸白。為此,楊堅隻是空言勉勵以致王韶在謙謝答辭中略有耿介不平之氣,楊堅不加撫慰反而批評他無所用,王韶不得不軟中帶硬地奮起自辯,讀者細細領會,可以觸摸到王韶內心很不得誌的傷感情緒。後來,王韶以68歲高齡乘驛馬馳還京城途中勞累而死,結束了他忠誠、正直、辛苦的一生。

但王韶在這則故事中的自辯卻是非常的得法,其精髓亦可運用於處理下級與上級的爭辯中。

下屬受到上司的責備和訓斥,總是希望能為自己辯護幾句。在其火氣正盛之時,一句解釋的話也是多餘的。但是,這並不等於說下屬就不能找機會在其他時候說。最好的方法是在上司發完脾氣、安靜下來後,再找個時間來做解釋。而且,最好能經過一個黑夜的間隔,使上司有機會平息心境,反省自己的態度、措辭和方式方法問題。一般來說,人們發完脾氣後,都是會有些後悔和自責的,許多上司還會為自己不能“製怒”而感到懊悔,這種心理卻正好可被下屬利用,從而使談話能夠趨於平和,並能創造出一種有利於己的心理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