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眼鏡的軍官給我們講了一段發生在他自己身上的故事,“九零年的時候,我才到新龍中隊來。那個時候我還隻是個新兵蛋子,剛滿十八歲。部隊每年都會發生新兵逃跑的事,其實我們也是見怪不怪了。每次遇到這種事,領導都會下命我們去追,如果找到了,就送到軍事法庭關上一年半載,如果找不到也就算了。我記得那年五月份,有三個河南的新兵估計是受不了高原的氣候和部隊枯燥乏味的環境,有天晚上,他們三個就偷偷的翻牆跑了。那一年,正好是北京亞運會,當時國家下了命令,不允許發生任何不和諧的事情。我們中隊長壓力很大,處理不好這事估計他也可以回家了。當時這事引起了支隊領導的重視,他們專門派了人下來,要求限期將那三名逃兵給抓回來。那個時候我年輕,軍事素質好得很,中隊長就把我給弄進了抓捕隊。我記得出發前,政委就給我們說了,如果發生逃兵開槍還擊的情況,你們馬上開槍將他們擊斃。其實說句心裏話,都是一個部隊出來的,平時不熟悉,但見著麵也會互相打個招呼。將槍口對準自己的戰友,誰做的出來啊。”
麵被我們吃得個精光,老板看到我們幾個聊得正好,就泡了幾杯茶給我們。那個戴眼鏡的軍官喝了口茶,繼續給我們講,“我們的抓捕組一共二十個人,還有一個中隊副隊長,一個當地的向導。我們順著那三個逃兵的方向,一直追到了卡瓦洛日。當時那個藏族向導就勸我們不要再往裏走了,說卡瓦洛日是座神山,進去的人都活不出來。但那個時候,誰還有閑心管這些。這軍令在上,不遵守是可以直接擊斃的,副隊長把那個藏族向導狠狠的罵了一頓。那天晚上,我們住在一個老鄉的家裏,早早的就躺在床鋪上睡了。半夜的時候,我們抓捕組突然接到支隊的命令,要求我們將二十人的抓捕組分成兩個小分隊,一個小分隊由副隊長帶領,直接進去卡瓦洛日抓人。另一個小分隊原地待命。那個時候我剛成為入黨積極分子,這可是我掙表現的好機會。我就主動給副隊長要求加入第一小分隊,進入卡瓦洛日。副隊長當時是同意了我的要求,我當時激動啊,興奮啊,組織用你,說明組織看得起你。可能也是樂極生悲,第二天都準備出發了,我在下樓的時候一不留神,從樓梯上摔了下去,左手給摔骨折了。人的命啊,這就是人的命。我當時還哭著鬧著要帶傷上陣,副隊長沒有理我,帶著人就進山了。可是這一去,就沒有再回來過……”
我聽得入了神,軍官的話卻斷了。我問,“他們再也沒有回來過?你們去找過他們嗎?”
軍官的眼圈變得有些紅,他放下茶杯,幽幽的說,“二十人的小分隊,一個都沒回來。倒是那三個逃兵,有一個跑了出來。隻是他已經瘋了。後來我們又接到命令,要求封鎖去往卡瓦洛日的全部路口。至於具體的原因,沒人知道。”
李瘸子問,“那現在卡瓦洛日還是被封鎖著嗎?”
軍官說,“十年前部隊就從山口撤了下來。隻是國家不允許任何媒體對卡瓦洛日進行任何形式的宣傳。州旅遊局也發了很多次通告,要求任何個人和團體不能私自進入卡瓦洛日。但是每年還是有很多人去卡瓦洛日,我聽幾個藏族老鄉講,裏麵寶藏多得很。”
二刀本來就是倒騰古玩出身,他對古玩這些東西依舊充滿了極大的興趣。二刀問那個軍官,“那裏麵有古墓嗎?”
軍官說,“有沒有古墓我倒是不知道,但是我還是最後奉勸你們一次,你們聽不聽是你們的事,但我一定要說。卡瓦洛日,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去了。前幾年有年過春節,我們有個老領導喝醉了,我就送他回家。我把他安頓好後,無意中看到他的書桌上放著一份印有絕密字樣的檔案,我忍不住好奇,拿起翻了翻,看到上麵正寫著有關卡瓦洛日神山的調查報告。”
二刀連忙問,“上麵具體寫了些啥?這山裏真不會是有鬼吧。”
軍官神秘的笑了笑,“調查報告裏寫的什麼,其實我也不知道。因為那份調查報告是用密語寫成的,我也看不懂。我隻是看到調查材料裏,有很多卡瓦洛日的黑白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