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飄來,地上還未結冰的雪花撲打在我們的臉上。原先還是晴空萬裏,風一來就變了天,厚層層的烏雲在空中堆積,看得我心頭壓抑難受。雪越下越大,前方的視線變得越發的模糊,我們放慢了腳步,緩緩前行。保障自身安全的最關鍵要素便是保持距離,有了距離,才可以有足夠的時間逃離;有了距離,才可以有足夠的時間予以反擊。我們手握步槍,一深一淺的在雪地裏前行。可是沒走多遠,我便隱隱看見前方不遠的地方,有個大東西在等著我們。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是隻全身雪白的老虎。
那白虎雙眸幌亮,身無半點雜紋,上下皆為雪白,虎牙硬如鋼,一副欺天震地的模樣。白虎出現一般寓意有四,一是按四方而論,代指西方庚辛金。二是多指此地隱藏妖魔。三是多為古代戰爭之預兆。四是指民間對陰戶無毛女子的稱呼,據說這樣特征的女性是會克夫的大凶之人。封建社會,愚昧的大眾多堅信女人陰戶無毛會克死丈夫,甚至會把一個大家族給克死。還有的人說,女人若是陰戶無毛,性欲如狼似虎,一般男人都無法滿足,唯有同樣是陰莖無毛的男子才可以與白虎性愛和諧,天人合一。在川藏甚至還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說是隻要和牛場上的女人做愛,風濕病便會治愈。
說來說去,遇上白虎肯定是大凶的預兆。看到那白虎張牙咧嘴的樣子,我頭皮一陣發麻,端起槍就朝那白虎連射幾發子彈。子彈正中起身,卻不見它半點躲閃和嚎叫,而是一動不動的立於原地。二刀又補了幾槍,仍舊不見它有任何反應。我心想這白虎莫非是刀槍不入,壯著膽子走到那虎跟前,卻發現隻是虛驚一場,那白虎早已死去,空剩下一副皮囊。但心頭還是很不舒服,一出門居然就遇到這東西,怕是神山之行也不會太平。
正準備繼續往山上走,李瘸子突然覺得隊伍裏好像少了人。我仔細一數,才發現隻有五個人了。李瘸子一拍腦門,才想起二刀不見了。我們正準備回頭去找,突然聽到附近傳來一陣二刀的嘶喊聲。我們循聲而去,卻早已沒了二刀的身影。在二刀失蹤的半山坡上,我們看到了許多奇怪的腳印。我蹲在山邊看了半響,突然像是記起了什麼。我大呼不妙,二刀這小子看樣子是被野人給搶走了。野人把二刀搶走到底有何意?二刀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我們幾個坐在雪地上討論了半天,也沒有討論出個所以然。望著一片白茫茫的雪山,我們沒有答案,隻留下我和李瘸子的陣陣歎息。
這出門就遇白虎果然不是什麼好兆頭。二刀被野人搶走,生死未卜,我們決定就此停步,等到把二刀找到再走。再說這山間雪是越下越大,這樣走下去隻會危險重重,要是遇上雪崩,那我們幾個就全完蛋了。我想那身高三米多的野人,雖然樣子凶惡,但一般是不會要二刀的性命的。我對野人不了解,但往日倒是對猴子有幾分初淺的認識。川藏之南稻城有座雅雲山,此山海拔五千八百餘米,山頂終年積雪,山下卻是茂林修竹,杉樹成蔭。這雅雲山上的猴子異常凶猛又通人性,專搶遊客的東西,那樣子煞是可惡,大有土匪下山的味道。雅雲山上日照充足,飲水便利,那山上的猴子繁衍得非常快,幾乎成了一座猴山。我聽雅雲山上的挑夫講,在二十多年前,雅雲山上的猴王將一個中年婦女拖至草叢中強暴。事發後,政府派出公安武警進山搜查,終將那猴王尋到,後槍斃。這猴子成群結隊,團結得很,要是一個猴子受到欺負,整個部落的猴群全都會去報仇。槍斃猴王那天,滿山的猴子下山圍觀,武警官兵荷槍實彈,擔心那猴群圍攻槍斃猴王的公安武警官兵,不過最後還是虛驚一場,順利完成了槍斃猴王的任務。這在當時算是一個奇聞,但此時已過去二十多年,關於事情的真偽也無從知曉。
李瘸子抽著中田給他的雪茄,煙霧一圈圈的往上冒。抽完煙,李瘸子將鞋子中的落雪全都抖了出來,這才慢慢悠悠的說,二刀該不會是被那群猴子搶去取精了吧?說完這話,李瘸子對著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