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娘子,您起來了”玉墜抬眼看見久病在床的女子坐起來,驚喜地叫道。
史婆子聽到聲音,連忙也衝了過來。
梁虞剛剛蘇醒,突然看到一個婆子、一個侍女衝到麵前,都很陌生,想出聲詢問,但卻發不出聲音。
“娘子,您別急,大夫說您還要些日子才能講話。玉墜趕快伺候娘子把藥喝了。”史婆子搶上前,扶著梁虞。玉墜慢慢將藥送到她口邊。
梁虞看著眼前陌生的兩人,默默喝下了藥。
“三娘子,我去稟告夫人。”史婆子望著梁虞配合地喝下整碗藥,麵露喜色地出了屋子。
“媽媽慢走。”玉墜起身相送。
“阿姐你醒了。”一會兒工夫,外麵衝進兩個孩子,奔到床邊。女孩兒年紀在十二三歲,外穿鵝黃色外褙,內襯荷葉掐邊襦裙,麵容很是俏麗。男孩尚在幼年,七八歲光景。
兩人來到進前,都睜大眼睛看著梁虞。
“阿姐,你可嚇死馨娘了。”女孩眼中淚光閃動,拉起梁虞的手,緊緊握住。“我日日在觀音麵前求你能快點醒過來。要是,要是你醒不過來,我就去和她們拚命。”
“慧生也去!”男孩揚著小臉,也憤憤說道。
正說著,從外麵走進來名中年女子,麵容俏麗,但麵容憔悴、眼含焦慮。
她抬手讓身邊的侍女和玉墜退出去,走到床邊,坐在了梁虞身側。摸摸她的前額、撫撫她的臉頰,一個沒忍住,抱著梁虞哭出聲來,“瑞娘,我的兒,你可醒過來了。娘差點就隨你去了。”
自稱馨娘與慧生的女孩、男孩在旁邊也是垂淚不止。
“瑞娘,人生在世,沒有過不去的坎。你看娘剛隨你爹到秦鳳縣人上的時候,你爹趕著驅除蝗災,半個月沒有回家。那你姐姐還小,你大哥發熱病,燒了三天三夜,人多少大夫來看也沒有救回來。”中年女子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來,“最後,我守著你大哥,直到葬了他,你爹才趕回來。娘不也是這樣熬了過來,這日子越來越好了,你卻要這樣要舍我而去。”她越說越氣,情不禁地拿手重重捶著木床。
這些人是誰?
為何叫自己瑞娘?
梁虞皺眉:難道是拐子行騙?但看著幾個人相貌端正,身上衣服雖不華麗,但也是一般官宦人家的打扮。
梁虞疑惑更深,想張口喊人,卻聲音嘶啞,發不出聲音。
中年女子看不明白,急道“小祖宗,你想要什麼?可不能再這樣嚇娘了。”
“阿娘,姐姐可能是想喝水。”馨娘在旁邊忙倒了一杯水給梁虞喝下去。
喝完水,梁虞終於回過一口氣,感到好了很多,臉色也不像剛才那樣蒼白了。她想下床看看到底自己身在哪裏,但被中年女子按住了:“瑞娘,你現在可不能下床。”
梁虞看她關切之情外露,神情不似做偽。
她偏過頭想看看外麵的情形,不想看到窗邊桌上的銅鏡中映出一張陌生的臉。馨娘看她望著鏡子發呆,於是將鏡子搬到她的麵前端到她眼前。
梁虞仔細看著銅鏡中的那張臉,隻有十五六歲的年紀,與她原本的麵貌竟然半點不同,她原本黝黑的臉膛,變成了小巧白淨的瓜子臉,隻有眉眼還殘留有她的神韻,長眉入鬢,眼梢微微上挑,但其他的都十分陌生。
這不是她的臉!
梁虞,大正朝唯一的女將軍,即使身經百戰,仍然震驚不已,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