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曲你是從何處聽來？”瑞娘開口問道。
王詢一愣，正要開口。
旁邊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博士實在看不下去，“這位娘子是哪家的？還不速速回去，這樣當街尋人是何道理？”開口轟人。
“瑞娘！”張鐸終於趕到，一手抓住瑞娘，說道“實在對不住，小女今天十分傷懷，舉止唐突，還望諸位看在她年幼，多多海涵。”
王詢一拱手，沒有說話。
老博士家中也有女兒，知道小娘子們情緒起伏不定，十分不可理喻，就對張鐸頻頻示意，“還不趕快領了回去。”
張鐸躬身施禮，連忙拽著瑞娘走了。街上的車子和行人紛紛駐足，有認得張鐸的，也沒敢上前相認，畢竟他後麵還拽著一個小娘子，這場景對平時不苟言笑的張郎中來說，實在是詭異至極。
回到自家車馬旁邊，童氏一把就把瑞娘拽上了車。“你這妮子，又把我嚇出汗來。”
“姐姐，你是去看王詢博士了嗎？他，怎麼樣？”馨娘湊在瑞娘身邊，好奇地問。
“不錯。”
“不錯個甚。”童氏一著急，家鄉話都冒了出來。
瑞娘一笑，搖搖頭，把頭靠在了車壁上，長舒了一口氣繼續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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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先生。”
這是誰在叫？為什麼心中會那樣酸澀？不是已經都忘了嗎？
“先生，一起去踏青可好？南熏門外的花已經都開了，再晚就看不到了。”少年立在牆外，一襲素衣，稚嫩的臉上，遮不住那即將綻放的風華。
“先生，這是我新做的文章，先生看可得優等麼？”少年自信滿滿，仿佛天下文章盡在胸中。
“先生，這是我寫的詞，您看可好？”少年滿臉期待，眼睛定定的盯著眼前的男子瞧。
麵前的男子看不清麵容，隻是不言，笑著搖頭。
“不好？”少年有點著急。
“沉迷詞曲是小道，文章救世才是大道。”男子溫和說道。
“但我就是想給先生寫上一首，不會再給別人寫的。”少年急切的說道，這少年的臉孔竟與梁虞一模一樣，隻是稚嫩了很多，快樂了很多。
男子滿眼帶笑，聽著少年朗朗地把小詞念給他聽，抬手將落在少年頭上的落葉輕輕拂去。
陽光透過大槐樹的枝頭落在少年的臉上，閃閃亮，一切看起來都那麼不真實。
忽而，陽光不見了。那少年的臉又浮現出來，但不再是滿滿地笑容，而是無言悲切。
少年緊緊攥著拳頭，望著麵前的男子。
“先生，阿虞明天就要走了，可能幾年之內不會回來，先生保重。”
就在少年轉身的一刻，背後傳來男子的琴聲。
琴聲悠揚，少年心中像是有一團火，沒有聽清後麵的音調，轉身跑走。那天雨急風驟，少年的衣襟濕透，滿麵悲容。而琴聲飄散在風中，再也飄不進少年的耳中。
“阿姐，到了！”馨娘的聲音響起。
瑞娘睜開眼睛，用手拍了拍臉，本來以為已經忘了，原來還在心裏麵記得。
那曲琴音是先生所作，除了她，竟然還有人聽過，而且還能彈奏得如此相似。
這王詢她曾經聽說過，知道他曾在華陰山中向西隱先生求學，而先生也是從西北來的，難道他們曾經相識？
瑞娘腦中一陣紛亂，隨著眾人進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