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娘,你一個未嫁的小娘子怎麼能隨便拋頭露麵?還是等你爹回來。”
“娘,阿爹即使趕回來,咱們家的轎夫腳程也不快,也要一個時辰。”
張鐸為官清廉,童氏掌家就極為儉省。到京裏麵隻租下了外城的一個兩進院子,離著官衙距離較遠。每日張鐸上值,這轎夫沒有辦法省下,就隻能撿著人工便宜的人來雇。別家都願意雇年輕挺拔的雇來壯門麵,而張家雇來的全在四十歲以上,頭發都有些花白了。好在都是老轎夫,經驗老到,除了腳程有些慢,倒還穩當妥帖。不過遇到急事就耽誤事了。
“那也不行,你留在這,我去和他們理論。”童氏母性爆發,拽著瑞娘不鬆手。
瑞娘搖搖頭,轉頭對張良說:“良叔,去在正廳把屏風架上,就說咱們家的主人是女眷,隻能隔著屏風和他們帶頭的人見麵,至多隻能留下三個人。其他人都退到正門外去,讓他們不要放肆,畢竟咱們家也是有官身的,他們如果亂來,後果如何,大正朝的律例都是白紙黑字清楚寫著的。”
“哦。”張良跟著張鐸走南闖北也經過了不少事情,剛剛因為事出突然有些慌亂,先下聽得瑞娘吩咐的條理清楚,也逐漸神智清明了起來,連忙趕到前麵,按照瑞娘的指示辦。
童氏看到瑞娘臨危不亂,心下也定了一定,恢複了當家主母的精氣神。“瑞娘,你同娘一起到前麵,史媽媽護著馨娘和慧生。咱們倒是看看,是誰在光天化日下敢到朝廷命官家中滋事。”
瑞娘隨著童氏走到前廳,張良搬來一架屏風擋在了正廳中間。屏風那邊,站立著幾個平民打扮的人。張良厭惡他們上門滋事,也沒有拿來椅子,幾個人就站在那裏。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翁站在中間,正與張良分辨著:“老管家,我們實在不知道這是張郎中老爺的府邸。不是我們想要鬧事,實是此時關係到我們族人的臉麵,如果今天主家不讓我們把她帶回去,那我們是萬萬不肯。就是報到官府去,這捉拿逃妻,官府也是會判我們有理的。”
“就是,她是我們賴家的媳婦,是我們花了五貫錢買……不不,聘來的。誰知道她不光偷人還偷錢,被人發現了就跑了。要不是同村的到城裏碰見她,還不知道讓她躲到什麼時候。”旁邊的老婆子急赤白咧地叫著。
張良瞥了她一眼:“我家夫人是五品誥命,本來是不需要出來見你們,實在是你們鬧得太不像話。要是一會兒夫人出來,你還是這樣大呼小叫,先製你個不敬之罪。”
老婆子不知道五品是個多大的官,但看張良說得嚴重,想到了縣裏麵老爺的威風,頓時沒了聲氣,諾諾地在一旁嘟囔著。
童氏坐在屏風後麵,聽得一陣糊塗。
瑞娘心中卻已經大概有了計較,回頭招手把金玔喚過來,低低囑咐了她幾句。金玔福了下身,就轉頭到後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