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金玔湊從後門出去,瑞娘端起茶碗,心平氣和地開始問:“誰是你家的逃妻,你家媳婦又是如何從你家逃出來的?”
站在外麵的賴婆子聽是個年輕娘子的聲音,心裏的害怕少了一些,趕忙上前應道:“回夫人,老婆子我是城外賴家村人士,我家在官道邊上開了一個茶坊給來往的客商供給些酒飯,大家都叫老身賴婆子。我家媳婦是兩個月前從家裏麵逃走的,走之前還從家裏櫃上偷了十吊錢。這是有人證的。這兩月以來,我們一直在尋她,沒想到前兩天聽說有人在京裏麵看到她在您家做工。所以帶著村裏的裏正來,想帶她回去。”
“是帶人回去,還是來聚眾鬧事?我父親在戶部任郎中,是有官身的人。在京城之中你們聚集十幾個人到有官身的人家門口大呼小叫,這是我家母親仁厚,沒有直接綁你們去見官。”瑞娘口氣嚴厲,重重將茶碗頓在了桌上,臉上卻風輕雲淡。
賴裏正和賴婆子聽了,不禁有一陣心虛,膝蓋一軟,跪在了當地。
“小娘子我們真的不知這是張家老爺的府邸,也是我們尋人心切,請小娘子寬恕了吧。”
瑞娘把玩著手裏麵的扇子。自重生之後她就對小娘子們尋常喜歡的事物迷戀不已,仿佛要把前世沒有享受到的生活活個痛快。
她原來看著小娘子們手中都喜歡拿一把扇子,想來這是女子們必備之物。這兩天童氏在京城采買了很多嫁妝給她,其中就有很多紈扇、折扇、羽扇、檀香扇。她隨手選了一把小娘子們常用的紈扇,沒事就一上一下搖著,這紈扇“皎潔如霜雪,團團似明月”,搖起來也很有道骨仙風,但隻是季節不對,看起來卻有一種違和感。
這時,她看著扇子上的蒼山素水,仿佛入了定,半晌沒有說話。
童氏在一邊看著女兒幾句話就把來鬧事的人氣焰打消,心裏更是安穩了。女兒經過了上次一難,真的是成熟了許多,之前是內斂木訥,現在是沉穩大氣,這處事氣度已經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看來京都就是能夠磨練人的地方,要不官員們都往這裏奔呢。
童氏心裏瞎尋思著,安下心來,聽著瑞娘處置。
一會兒,金玔從後廚將新來的廚娘帶到了前廳。童氏納悶道帶廚娘來是做什麼,難道?
“辛大娘,你看看是否認識屏風外站的人?”瑞娘看到廚娘來了,不緊不慢地開口問道。
辛大娘年紀隻在二十歲上下,身形比尋常女子高壯很多,紫紅的方臉膛、眉眼粗重,看上去就一個普通的農家女子。當時史婆子看她老實,長相普通、身子又結實,家常飯菜做得也是樣樣拿手,聽說她也是新寡,所以有了同命相連之意,回稟過童氏,見工當天就雇下了她。
辛大娘見瑞娘開口詢問,當時就跪倒在地,直抿著嘴低頭不說話。
“你既然不說話,就和你婆婆回去吧。”瑞娘也不問,盯著她說道。
“不,娘子。我沒有偷錢,我不能和他們回去,會被打死的。”辛大娘猛抬起頭,對著瑞娘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