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即是她家媳婦,即使夫妻不和,也要在官府備案方可和離,怎能私自逃走落人口實?”
“怎麼?她真是這個賴婆子家的逃婦?”童氏後知後覺,望著辛大娘驚疑不定。
“你不是說你是寡\\婦嗎?怎麼是從家裏麵逃出來的?”
辛大娘隻是叩頭,也不分辯。
“阿娘,咱家隻有辛大娘是來京後新添的。她說自己是**,但從來沒有戴過孝;她說自己是西北人氏守寡之後來京尋親,但做出來的飯菜又明明是京畿一路的口味,沒有十幾年的京畿生活又怎能做得到。這賴氏言之鑿鑿,況且辛大娘體貌特殊,一般女子沒有這樣高大的,賴氏應不會錯認。那女兒肯定這辛大娘必是賴氏的媳婦無疑。”瑞娘解釋道。
“不過,雖然身世她有所隱瞞,但女兒看她目光清明,應該不是歹人。”不然廚娘這個重要的崗位能夠讓她做這麼久?早就找個理由把她打發了。
“夫人,奴家實在是沒有活路,才逃出來的。奴家是十年前隨家人來到京都尋親的。當時母親病重,親戚沒有尋到,又沒有盤纏回鄉,家中人口多,已經沒錢吃飯,弟弟妹妹都快餓死了。”說著,辛大娘竟然掩麵垂下淚來。
“路上遇到了婆婆,她就和阿父商量,賣了我給賴家做童養媳。奴家在賴家十年,丈夫今年還不到十三歲。我一直在茶坊的廚房裏麵吃住、當牛做馬。沒想到兩個月前,婆婆竟然說我與人私通,生生的打了我一頓。轉過天來又說我偷了櫃上的錢送給奸夫,要綁我到祠堂受家法。我實在是怕會被打死,半夜咬斷了繩子,從村子裏逃出來的。到了京城,走投無路,隻能做幫廚,不是故意欺瞞夫人。我真的沒有偷錢。”辛大娘平時很少說話。此番說起話來竟然也是條理清楚。
“呸,你真好意思說,投了錢不說,竟然還咀咒我兒子,說自己是寡\\婦。”賴婆子在屏風外麵看見了辛大娘高大的身影,聽見她說話,更認出是自家媳婦。一邊說著,一邊就要站起來衝到屏風中拉人。
張良和金玔見了,趕緊上前拉住。
“裏正,趕快攔住她。不能讓她衝撞了夫人和小娘子。”張良招呼著賴裏正。
“賴二家的,你別發瘋。”賴裏正在村子裏麵還是很有威信,喊了一聲,賴婆子就軟了下來。
瑞娘盯著辛大娘“賴婆子說你的事情你都沒有做過嗎?”
辛大娘瞪著眼睛,頻頻搖頭:“回娘子話,真的沒有做過。奴家要是做過這些事,天打雷劈。”
瑞娘前生閱人無數,看著辛大娘的眼神堅定,知道她說的是實話。
童氏在旁邊卻疑惑重重,瑞娘搖搖手中的扇子以扇掩住半邊臉,向童氏飛了一眼。
本來別的小娘子做來應該是溫柔委婉的,童氏卻想到了未嫁時在村中河邊看見少年張鐸時的那種風采,眼風過處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