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怯仇兒。我們那邊非常流行的發式。”
“您從哪兒來?”
“開京。”
多虧了這發辮,孩子終於開了口,可口音卻甚是奇特。他生在西海道,話裏卻帶著全羅道特有的腔調。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香兒。”
“那好,香兒,我從開京來,你又從何處來?”
香兒有些猶豫,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兒,神遊一番後又重新望向謜。謜再次衝著香兒笑了笑。似乎是覺得眼前這個人值得相信,香兒畏畏縮縮地呢喃起來。
“我不可以告訴陌生人。除了莊舍裏的人,他不讓我告訴任何人。尤其是穿著漂亮衣服的人,絕對不能告訴他們。”
“誰跟你那麼說的?你娘親嗎?”
“是哥哥。哥哥也是從開京來的。”
“原來如此。是哥哥不讓你告訴陌生人啊……可是香兒啊,我們不是已經互相認識了嗎?我幫你治療了傷口,還知道了你的名字,不是嗎?”
香兒細細思量,點了點頭。聽上去好像是這麼回事。謜瞅準時機接著問了下去。
“哥哥還跟你說什麼了?”
“哥哥還說,惡人要把娘親和我帶回去,就是像剛才那個壞叔叔一樣的惡人。哥哥說如果見到陌生人,絕對不能回話,要即刻跑回莊舍才好。”
“哦?那除了你,哥哥跟別人也這麼說嗎?”
“還有順炳和蘭實。哥哥跟鄰居家和莊舍裏的孩子都這麼說。”
“看你如此聽哥哥的話,想必一定很喜歡哥哥吧?”
“嗯!哥哥給我帶好吃的,給我講有趣的故事,還跟我一起蹦蹦跳跳,玩刀玩劍。哥哥還讓我讀書,買書給我看。隻是我現在還不識字,讀不了那些書……不光是我,娘親、叔叔、嬸嬸都很喜歡哥哥。娘親常說,若不是哥哥,我們早就死了。可是哥哥隻是偶爾才來。要是能常來看我該有多好……”
香兒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娘親和張鬥叔叔管哥哥叫小姐。”
“小姐?”
謜也跟著笑了起來。香兒所說的那個哥哥想必就是謜猜想的那個人吧。
“我問他們為什麼要管哥哥叫小姐,他們說是因為哥哥長得像小姐一樣漂亮。說實話,哥哥真的很漂亮……比娘親還要漂亮。不過,我在娘親麵前還是會說娘親最漂亮!哥哥不光長得比娘親漂亮,跑得也比張鬥叔叔還快。他能第一個爬上橡樹頂呢。”
“嗬,你哥哥可真厲害。”
“嗯!”
見自己喜歡的人兒得到了別人的認可,香兒歡喜雀躍,聲音洪亮地回應道。香兒天真爛漫的模樣令謜心頭一熱。他將香兒扶起,溫柔地端詳著香兒的眼眸。
“我明白了。你今天跟我說的這些話,全部都要保密才行哦。不可以告訴你娘親和哥哥。知道了嗎?”
“為啥?”
“你雖認識我,可你娘親和哥哥並不認識我呀。香兒是個乖孩子,一定不想娘親和哥哥擔心,對吧?我定會保守這個秘密,香兒也要像個男子漢一樣,守口如瓶才是。能做到嗎?”
香兒似乎沒有完全聽懂謜說的話,不過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謜一把將他抱起。
“好!現在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