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飛燕突然攥住手指大叫一聲，珊這才將視線從書本上挪開。暗紅色的鮮血從飛燕的指甲下方蔓延開來。
“做個針線活居然會紮破手指，我倒是有這可能，可是你絕對不會。你這是怎麼回事啊？”
珊急忙用棉布把飛燕的手指層層包紮起來，飛燕看著小姐，心裏滿是感激和愧疚，淚水跟著奪眶而出。見飛燕淚如泉湧，珊一時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你怎麼了？很疼嗎？要不讓嬤嬤給你拿點金瘡藥來？”
“不用，我沒事。”
不知是責怪自己害小姐被關在房裏，還是因為見不到日思夜想的人兒心裏太過鬱悶，亦或是兩者各占一半，淚水止不住地流過她的臉頰。可飛燕又不能將這一切和盤托出，她隻能回避小姐的視線，不停抽泣著，好不容易才斷斷續續地接上話。
“奴，奴婢……真是沒用。小姐出，出不去……心裏這麼鬱悶，奴婢也幫……幫不上忙……”
“這叫什麼話？還不是讓那個潛進來又不偷東西的盜賊給鬧的，嬤嬤被他嚇得一驚一乍才會變成這樣。等過段時間風平浪靜就好了，一切都會恢複原樣，你不必將此事放在心上，是怕我心裏憋屈才會如此麼？”
飛燕點了點頭。珊竟無言以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居然為了這點小事傷心落淚，飛燕還真是多愁善感。珊將她環住，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安心在房裏看會兒書也是極好的。”
“那書，您可一頁都沒翻……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展開著放在那裏。”
“唔……”
珊瞥了眼一動不動的書本，尷尬地笑了笑。
“茶也涼了，您一口都沒喝呢。”
飛燕抹了抹淚，發出重重的鼻音。
“都是飛燕的錯。”
“哎呦，你這丫頭真是，又在這兒胡說什麼呢？我隻是一時走神，想事情而已。”
“想事情？您有心事嗎？”
“沒有，你別擔心。”
“奴婢果然幫不上您一丁點兒忙。”
眼看飛燕又要哭出來，珊急忙伸手擦了擦她已經濕潤的眼眶。珊今日對飛燕真是摸不著頭腦，想起這一點她便有點慚愧，不過有一點她很確信，飛燕是她為數不多的幾位摯友之一。
“近來隻顧著和謜潾二人混在一塊兒，的確冷落了飛燕。好不容易得空和她待在一起，我還隻想著別的事情。她一個人一定很寂寞！”珊在心裏思量著，覺得很是對不住她。
“我一直沒跟你提起，其實我在外麵有個好友，隻在私下會麵。上次溜出去的時候感到他有些異常，我實在放心不下，所以才會心神不定。”
沒有什麼比分享秘密更能讓兩個人推心置腹了。聽罷，飛燕便止住淚水，兩眼閃閃發亮等待下文。不知從何時起，小姐雖然依舊三天兩頭溜出家門，卻再也不曾跟她分享在外經曆的各種逸聞趣事。飛燕一直很好奇，卻沒能問出口，這回小姐要娓娓道來嗎？她喉嚨不自覺地上下一動。
“就在幾天前，我與那位好友一同騎馬在油市周邊環行。那天他格外異常，不曾與我說話，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那人平日裏話多嗎？”
“嗯……那倒也不是，不過……那天的話尤其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