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因為是這個人，那些原本沒什麼意義的瞬間都突然變得特別起來。”
“那些瞬間在腦子裏揮之不去了對吧。獨自一人的時候，躺下準備入睡的時候，甚至和別人待在一起的時候，因為那些瞬間印象之深，所以仿佛覺得那個人一直相伴在我身邊。”
“你在說誰？”
看著飛燕恍惚如夢，珊便打斷她。癡笑著的飛燕猛地回過神來，兩手捂住自己泛紅的臉頰倏地站了起來，膝蓋上織到一半的上衣也掉落在地。珊剛把衣服撿起來，飛燕就迅速地一把搶過去緊緊抱在懷中，接著便背過身去。這一係列激烈而陌生的反應太出乎意料了，珊一下子變得目瞪口呆。雖然隱約猜到了些什麼，但她不知道怎麼把話挑明才好。驚訝之餘，珊勉強開口說道：
“很大。”
“啊？”
“那件衣服，你和我穿著都太大了。是惦記著誰織的？”
“那個……”
“就是深深刻在你腦海裏的那個人？”
飛燕愁容滿麵，像是馬上就要哭出來。
“天啊，飛燕。”
珊走過去親昵地抱住了她。
“我並沒有責怪你，心裏有了掛念的人是好事！我就是……有點吃驚。你能見到的人除了我和奶娘，另外也就九熒了。不會吧，難道是九熒？！”
“不是的。”
飛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裏還帶著淚花。珊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發，也跟著笑了起來。雖然這麼想是有點唐突了九熒，但她也不覺得飛燕會喜歡上他。這樣一來，她的好奇心反倒更加膨脹了，於是便讓飛燕坐下來，連哄帶勸，詢問她心裏那個神秘男人的事情。飛燕一開始還有些舉棋不定，但很快便坦白了一切。她漸漸地沉浸在自己的回憶和臆想中，支支吾吾但也毫無保留地講述了二人從命中注定般的相遇到至今為止的事情。這段時間一直無人可以傾訴，飛燕自己也憋得慌，一打開話匣子就停不下來了。聽她說前幾天翻牆進來的人正是他，珊嚇了一跳，同時也覺得神奇。飛燕簡直太了不起，都讓她有些羨慕了。
“我成天往外跑都沒有遇到自己的姻緣，禁足在家的飛燕竟然比我先墜入愛河了！果真還是因為文靜乖順的性格嗎？”
看來男人都喜歡這種女人啊，珊甚至隱隱約約地為自己感到悲哀。
倔強強勢堪比男人，還一點虧都不肯吃，這樣的性格可能一開始就不討喜吧。尤其對那個鐵石心腸的人來說！
“這件衣服，即使全部織完可能也沒有機會送給他了，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撫摸著衣服上的褶皺，一顆眼淚滴落在飛燕的手背上。
“不會的。”
飛燕耷拉著腦袋，珊抬起她的下巴，輕輕幫她擦掉眼淚。
“那個人一定會再來的。你先把行李收拾好放在一邊，免得到時來不及。”
“什麼……什麼意思，小姐？”
飛燕不再落淚，眼中的傷感被驚慌代替。為了不讓她擔心，珊彎著眼睛笑了起來。
“你和那人一起離開這裏吧。離開之後你不再是我的侍女，那人也不再是個賣藝人。沒錯，去了福田莊你們就可以隱姓埋名地生活！我會安排好的，所以你什麼也不用操心。到時候你就可以每天見到他，想給他織多少衣服都行。”
“我不能離開，小姐您還沒嫁人呢。”
“我這什麼時候嫁人還沒譜呢，萬一在我嫁人之前，你代替我被人抓走，那就真和那個人徹底結束了。如果他來找你，一定要按照我說的去做。”
“但是……”
外麵突然喧嘩起來，鬧哄哄地不知在議論什麼。熟悉的腳步聲響起，奶娘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