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皇甫氏的話,院妃一時語塞。所有人也都暫時無言,最後還是齊安公打破了沉默。
“也有人說,她臉上有傷的傳聞是假的,隻是為了免於被選為貢女。”
“不是那家女兒的問題。她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在開京應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吧。”
貞和宮主再次搖搖頭。
“即使稱為宗室,但畢竟不是王室的近親血脈,不過是靠進貢獲得的爵位而已,那樣的人……西原侯怎麼說?照他的秉性,原本就不喜歡寧仁伯那種人吧。”
“老爺悄悄跟我透露過,說那孩子雖然牽涉到禁婚的法令,但是殿下會同意這門婚事,並不會違背殿下的意思。”
“殿下為何要出麵呢?”
聽到皇甫氏的解釋,宮主歪著頭,表情變得更加難以捉摸。院妃再次說道:
“靠財物獲得封號的人,除了用錢財解決問題還能用什麼。上次世子妃被選為貢女的事情,聽說原本選中的是那個孩子啊。看來,寧仁伯是擔心自己的女兒被再次選為貢女,所以才打算秘密促成她的婚事。現在元成公主和世子一起入朝了,正是絕佳的機會。”
“王上同意的話,事情不就解決了嗎?”
玬一直靜靜地聽著,這時小聲說道。她的母親毫不掩飾為難的神色。
“但是,迎娶寧仁伯女兒的話會遭人非議,說我們被她家的家產蒙蔽了雙眼,其實是在賣子求榮。這樣的話,連宮主都要背上汙名了。”
“這不是琠哥哥自願的嗎?既然當事人就是如此期待的,我們也不能為了守護家族的名聲就不顧哥哥的心意啊。不是嗎,潾哥哥?”
玬像是在征求同意一般看向自己的三哥。哥哥一言不發緊咬著嘴唇,麵色無比蒼白。院妃順著玬的視線看向潾。
“你可知你兄長為何要執著於那家的女兒嗎?難道真是因為她家比王室還要富足?”
“潾也是現在才知道,可能有點嚇到了。這件事隻有西原侯、我還有琠知道,益陽侯夫婦也不知情。”
見兒子木訥地坐在那裏不免失禮,母親便出麵解釋道。院妃有些鬱悶,煩躁地說道:
“我去勸說父王,請求他不要解除那家女兒的婚禁!雖然不知道琠是不是真的對那孩子有意,但如果會被人嘲笑說是被財產蒙蔽了雙眼,我也不能坐視不管!琠可曾見過那女子?”
“應該沒見過……琠好像也不知她臉上的刺傷是真是假……”
西原侯妃吞吞吐吐地說道。她對這個未來的兒媳婦不是特別滿意,也不願意自己的兒子被人指摘。齊安公出麵幫腔道:
“還有關於那個女子的其他傳聞,聽說她經常為賑濟店鋪後巷的貧民,給他們分發食物和衣物,還收留孤寡加以照料。甚至在開京的貧民中還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寧府獨女,彌勒慈尊”。這件事潾可能比我更清楚。不過,潾啊,你去確認過傳聞的真假麼?”
“……是真的,她一貫樂於救濟貧民。”
潾沉重地張開嘴,簡單地回答完畢之後又閉上了嘴巴。他的眼神空洞無力,像是在思考其他的事情。一直得不出結果的討論仍在繼續,但潾好像完全沒有聽進去。他的爵位在這幾人裏麵是最低的,而且始終沒有表現出探討這件事情的熱情,理應視為大不敬。但是當女人們各執一詞爭論不休之時,他如此反應也算不上大問題。世子妃希望遵從二哥的意願,長輩們卻都不願接受這樣的媳婦,雙方意見一直僵持不下。漫長乏味的討論持續到最後,在場的人終於意識到這樣一個事實--這樁婚事,不但當事人願意,王上也會出手相助,而且西原侯也高興--她們就算不滿意,其實也做不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