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回答我的問題。若敢大叫或者說謊,我就扭斷你的脖子。聽明白了嗎?”
飛燕吃力地做出點頭的動作,潾這才鬆開了她的脖子。堵塞的氣息一下子暢通起來,令她咳嗽不止。見她眼裏噙著淚,潾心裏不是滋味,將視線轉向了別處。他曾聽珊說起過,飛燕雖是出身低賤的婢女,卻與她情同姐妹,親密無間。見飛燕稍微平靜下來,潾便開口詢問道:
“珊已經出逃了嗎?”
飛燕點了點頭。潾隻覺一陣眩暈,腦袋裏的血液仿佛退落的潮水,被排了個精光。不過他的聲音卻依舊沉著冷靜。
“何時?”
“有三天了。”
潾突然安下心來。剛才聽丫鬟們嚼舌根兒,他多少有些驚慌,可倘若珊已經出逃三天之久,那昨晚的房事應該與她無關。他最先想到的竟是這件事,不禁覺得丟臉,隻好徒然清了清嗓子。
“她去哪兒了?”
“小的,小的不,不知。”
“這就奇怪了。”
潾坐到她身旁,分分鍾就要勒住她的脖子。
“你替代珊扮演小姐的行徑,寧仁伯一眼便能識破,你卻仍然如此大膽地假扮她,到底有何緣由?她是不是出了事,寧仁伯為了隱瞞事實才派你前來?她有沒有傷害自己?”
“不,不是,不是那樣的!”
他犀利的眼神嚇得飛燕不住地搖頭。
“我,我隻是不想小姐被抓,為她多爭取些時間罷了……老爺身體欠安,無暇顧及此事。”
“寧仁伯他……病倒了?”
“確是如此。”
“病得很重嗎?”
“是的,現在……好像挺重的。”
“好像?你不是應該代替珊去看望寧仁伯嗎?自然也會聽到大夫下的診斷不是?”
“那是因為……現在隻有管理家產的裴直司一人知道老爺的病情……聽說老爺抱病的消息若是傳了出去,便無法正常管理集市上的商鋪,所以府上大部分人並不清楚老爺的病情。”
潾暫時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後,他懇切地看著飛燕道:
“如果珊和她的……同伴正在艱苦的逃亡路上,我想出手幫她。倘若寧仁伯病重,婚事可能還會往後拖延。若是她能回來,說不定反倒是件好事。珊去了哪裏,那裏是否安全,你真的一概不知嗎?”
“大人……您可是那綏靖侯?”
飛燕並沒有回答,她用顫抖的聲音輕聲問道。潾的眼睛閃過一絲疑惑。
“正是,我就是王潾。珊可曾提起過我?”
那是當然!飛燕激動到眼淚快要奪眶而出。
“就是這位大人啊。這位就是小姐的……”飛燕又驚又喜地在心中念叨著。
那個惹得小姐又哭又笑的男人此刻就在她的眼前。男人的模樣與她想象中的太不一樣,飛燕差點笑出聲來。小姐口中的男人三天兩頭就要威脅她,不是要扭斷她的手腕,就是要捏碎她的脖子,還說那男人將她的下巴擰得青一塊紫一塊。小姐的形容太過暴力,以至於飛燕腦海中的潾格外的凶神惡煞。嫩白如雪的皮膚,圓潤如玉的輪廓,瘦削硬朗的身形,配上兩片鮮紅色的薄唇,麵前這個俊俏的美少年和她想象中的形象大相徑庭,不過,倒也不是完全不同。畢竟他剛一看出飛燕假扮小姐,就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可是,他這麼做也都是為了小姐!想到這裏,飛燕不禁為他剛才的粗魯行徑感到欣慰和感激。
“是位美少年呢。和我家小姐甚是般配。小姐總說這位對他不理不睬漠不關心,其實他非常掛念小姐呢。說不定,說不定他也一樣對小姐……”
飛燕抑製不住激動的心情,將手置於狂跳不止的心口上。她突然想起了什麼,興奮道:
“我有辦法知道小姐現在身在何處。”
“什麼?有什麼辦法?”
“和小姐一同出逃的那個人會帶她躲到安全的地方。我認識那人,隻要詢問他便能……”